“秦莞明白,多谢大哥。”
秦琛“嗯”一声,“行了,进去吧,夜凉了。”
秦莞深重的看了秦琛一瞬,点点头入了院门。
茯苓抱着药包叹了口气,“整个秦府,只有大少爷最关心小姐。”
秦莞抿唇未语,进了房间便吩咐,“将药包都拆开来,趁夜将药做出来吧。”
茯苓讶道,“既是做给太长公主的,便无需这样着急吧,小姐累了一日,也该歇下了,太长公主定然不会介怀的……”
若当真是给太长公主做的,秦莞倒也听了茯苓这话,可偏偏,等着用药的不是太长公主,而是某一位即将要离开锦州的魔王。
……
……
秦莞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辛劳做药了,可为了不让自己白拿别人的诊金,她也只得付出更多的心力,等到第二日午间,她的药已经做好了一半。
“让人备车吧,我们去侯府一趟。”
秦莞吩咐一句,茯苓在旁叹到,“小姐为了太长公主废寝忘食的,太长公主喜欢小姐也是应该的。”
秦莞手一顿,本要解释,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茯苓离开汀兰苑,秦莞便开始收拾昨日做出来的药膏,没多时便听见茯苓回来的脚步声。
“小姐,咱们不用备车了!门房说侯府早就来人在门口候着了。”
秦莞挑眉,“早就来人?那为何不见通报?”
茯苓也很是惊讶道,“奴婢也疑惑呢,小姐,咱们走吗?”
秦莞神色一定,拿起药膏点头,“现在就走。”
茯苓给秦莞穿上披风,又拿了剩下的药膏,而后便出了门,一出门,却遇见正往这边来的墨书,见她二人如此,墨书微讶,“九小姐要出府?”
秦莞颔首,“要去侯府一趟,大嫂还好吗?”
墨书便面生难色,“我们小姐有些心燥,本是想请九小姐过去说说话的,不过九小姐要去侯府的话便去吧,等您回来再来临风院看看我们小姐。”
秦莞略一思忖,“还是让你们小姐吃我做的药,汤药还如先前那般处置,等下午回来,我再去看看她。”
墨书忙点头应好,秦莞这才离开。
墨书的视线殷切的落在她的背脊上,秦莞一颗心沉甸甸的。
秦府之内一片诡雾重重,她不该贸然插手任何事,然而也不能坐视姚心兰出事,便也只有交代姚心兰用药小心了,只吃她做的药丸当不会出问题了。
定了定心,秦莞大步走向府门,刚到门口,秦莞便看到了一脸肃容的白枫。
来的怎么又是白枫?
昨日燕迟来接,乃是因为要接她去验尸,可今日怎么白枫来了?
她可不觉得这位白侍卫很闲适。
秦莞想着,人已走出了门去,白枫见她忙行礼,“拜见九小姐。”
秦莞扬了扬下颌,“不必多礼。”顿了顿,秦莞又问,“太长公主让你来的?”
白枫愣了下,“是,也不是……”
这般回答,秦莞心中便有了底,她看着门外长街上的马车大步而行,有那么一瞬间,看着那静静垂着的帘络她忽然生出疑问,燕迟有没有在马车里面?
车帘一掀,马车内空空如也。
秦莞一怔神,只觉一丝空怅自心头划过,好似一颗石子投入波心,只漾起极其轻微的涟漪,而后很快便恢复平静。
秦莞神色不变的上马车,微微停顿的动作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注意。
马车滚滚而行,从城东到城西,又得小半个时辰,白枫驾车极稳,茯苓面生欢喜的和秦莞说话,“小姐,如今果然不同了,适才奴婢去门房,门房对奴婢也恭敬的很。”
秦莞唇角微扬,“如此便好。”顿了顿又道,“以后会越来越好。”
茯苓颇为感叹的和秦莞说起了从前种种,秦莞神色一恍,忽然想起了自己真正的从前,父亲多在西边和北边外放,西北的大好河山她几乎走了个遍,后至京城临安,帝都气魄巍峨,百里富贵繁华,她从跟随父亲身边的小书童,变作了足不出户的官家闺秀。
京城三年,父亲稳坐大理寺卿之位,她则每隔半年去一次药王谷,父母琴瑟和鸣,她亦医术精进,眼看着日子都如愿而行,晋王的案子却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宫内宠妃惨死,凶手竟是当朝皇子,这桩皇室的丑闻大案,父亲起初并不觉难办,可是从哪一日开始呢,父亲的眉头越皱越紧,面上带了深重的担忧,甚至还有隐隐的恐惧,至后来,局势急转直下,父亲竟被列为了重犯……
“小姐?到了侯府啦——”
茯苓的声音一下子把秦莞从过去的沉湎中拉了回来,秦莞神色惶惑一瞬,再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安阳侯府之外了。
“小姐是不是昨夜熬的太累了?”
茯苓有些担心,秦莞摇了摇头振了振精神,“没事,我们进去吧。”
马车刚停下,便有小厮进去通禀。
秦莞带着茯苓入府,白枫仍然安静的跟在后面,一进府门,秦莞便觉得不对,今日的安阳侯府格外的安静,平日里随处可见的来往仆从都不见了,而很快,绿云从内院方向走了过来,“拜见九姑娘,夫人和侯爷都在太长公主那里呢,奴婢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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