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鑫一愣,摇头,秦莞又弯了弯唇,不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范鑫看着秦莞的背影越走越远,一时陷入了怔忪之中,一双眸子却越来越亮。
第二日一早,秦莞便入了宫中,这一次前往仓衡山皇陵的除了燕迟,还有燕离陪同,怡亲王做为主事官也跟着一起过去了,这浩浩荡荡的丧仪,总要处处妥帖显赫方才衬得上睿亲王的英明,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有谁想过雄鹰为何陨落?
太后不停的咳嗽着,秦莞请了脉,眉头就皱了起来,陈嬷嬷在旁边道,“睡得也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就开始咳嗽了,屋子里面闭窗都关着,一点凉风都不敢露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郡主,可严重?”
秦莞摇了摇头,“和太后娘娘的旧疾有关,窗户不要一直关着,太后也不好一直躺着,若是能起来走动走动更好,我给太后开个安神益气的方子,再加一点食补,如今入了秋天气实在不好,太后娘娘日常得含一枚清心玉露丸。”
说完这话,太后叹了口气,“以前每到了秋天也要咳嗽的,没有什么大事,就她着急的很,如今莞丫头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说着,秦莞便无奈苦笑,“嬷嬷也是为了您好,您要听话才是。”
她语气带着诱哄,仿佛在对小孩子说话,太后便笑了开,却叹气道,“不是我不愿意动,是觉得身上懒散的很,动不了了。”
秦莞和陈嬷嬷对视一眼,眸色都是一沉。
看完了病,太后便拉着秦莞说话,“这皇陵一去一回的至少三日,幸好有老五陪着我才放心了些,燕离那孩子也终于靠得住了一回。”
陈嬷嬷笑道,“王妃都出来了,世子必定是要听王妃的话的。”
秦莞挑了挑眉头,陈嬷嬷便道,“郡主还不知道吧,王妃去了睿亲王府吊唁,这么多年来了,王妃这还是第一遭离开恭亲王府。”
秦莞听着心中不由惊讶,恭亲王妃这二十年没再出过王府,这一次为了睿亲王的丧仪竟然破例了,这么想着,秦莞又叹了口气。
太后心情也有些恹恹的,和秦莞说了一阵子话便说自己累了,陈嬷嬷和秦莞无法,只得放了太后去歇着,秦莞离开正殿,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燕绥。
秦莞拉住燕绥的手往回廊之下去,两个人一大一小的坐在了临着花圃的美人靠上。
燕绥抿着唇角不做声,片刻后道,“我的金雀儿还好吗?”
秦莞心底一振,忙道,“好,很好,前几天还飞的不见了影子,我想着它既然翅膀都长好了,不如就让它飞出京城到山林子里面去,殿下觉得如何?”
燕绥似有不舍,可临了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秦莞闻言方才松了口气,燕绥又拉着秦莞的袖子道,“皇祖母病的很重吗?”
秦莞看着燕绥略有几分惊悸的眸子摇了摇头,“不重,会好的。”
燕绥呼出口气,小大人一样的点了点头。
秦莞看的有些不是滋味,又去和陈嬷嬷交代了几句话才出了宫。
这一日如此被消磨过去,第二日一大早,郑白石和展扬到了侯府之中,他们要见的人是秦述,秦莞觉得有异,亲自煮了一壶茶送到了书房院之中。
这一次秦莞乃是不请自来,等郑白石和展扬看到她,都十分惊讶。
郑白石忙道,“郡主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
秦莞笑,“是说案子的事吗?我过来也是想问问案子进展如何了。”
郑白石点点头,“是,已经查出来了,基本可以断定,死的人是晋王生前的侍卫宋希闻,郡主查出来的几处旧伤,我们找到了一些记载,宋希闻曾在六年前巍山猎场春猎之时受过伤,当时是为了保护晋王殿下,据说是晋王殿下差点被一头黑熊所伤,他的伤处是由当时跟着一起去的御医医治的,正是在郡主验出来的两处,还有宋希闻的武功路数,的确是擅长右腿出击,这几点我们都认真的核实过了,确认是宋希闻无疑。”
秦莞继续道,“那这样不是好事吗?”
郑白石摇了摇头,“身份是确定了,可这个案子要怎么查,我们还有些拿不准,要查的话,这案子得从宫里开始查……”
还是郑白石此前的担忧,去年查晋王的案子,大理寺卿沈毅全家惨殁,今年又碰到了晋王府,郑白石不得不小心应对。
郑白石的应对,便是来找秦述,而秦述则代表了东宫的口风。
秦莞一瞬间想明白了关节。
秦述便也直言不讳的道,“太子这几日没有过问此事,若是去问,只怕也是公事公办四个字,郑兄应该知道,太子一向对这些比较看重。”
郑白石苦笑一下,一旁秦莞听着却有些嘲讽之意。
对于太子燕彻而言,这个案子能否为死者昭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利用这件事铲除异己,或者,至少要给对手制造一些麻烦。
“不瞒侯爷,我正是在想这折子该怎么写,说实话,这案子我是想查的,好端端的人跑出来了不说,还死在了晋王府,怎么想怎么离奇,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顾忌。”
秦述叹气,“这事还真是拿不准,你若是实在犹豫,我入宫一趟给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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