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颔首,“还是那句话,你能为百姓做很多事,越是这样,越要求个自保,如今朝局不稳,衙门倒是个暂时的安身之所,可以你的能力往上走绝不是问题,老百姓有个好官很不容易的。”
这是赞扬,展扬唇角的笑意温和了两分,“多谢郡主提醒,我会想想的。”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展扬不是来和秦莞喝茶的,知道秦莞要入宫,很快便起身告辞了。
展扬离开之后,秦莞却一个人坐在雅间里面许久都没起身,只等到身前那盏茶凉了,她才起身穿上斗篷上了马车。
太后身体一日比一日更虚弱,用了烈性的药之后会尤其难过,秦莞不敢大意,只能尽量每天都入宫看太后一次,马车里,秦莞还在想刚才展扬说的话,如果展扬只是说宁不易当年见了一个人,而没有说那个人的样子,或者,形容的是别的,秦莞还不会多想,可展扬偏偏说那个人拄着手杖,且听到有人说话目光也不会看过来……
有这两个特征的,多半是眼盲之人,只有眼盲之人才拄着手杖,也只有眼盲之人听到声音的时候不会下意识的将目光落过去,能指使宁不易这样做的人,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刚秦莞刚刚好知道那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眼盲之人。
想到这一点,秦莞的脑海里面不由浮起来一件事,一件被她忽视的事。
世上知道如今的皇上并非洛亲王的人只有皇后一个人,后来瑾妃因此而死,晋王和自己的父亲也都因此被诛杀,足以见得,皇帝只要知道谁了解了这个秘密,便不会手下留情,那么在这三个人之前,还有没有人知道呢?
已经二十年了,今日若将这个秘密昭告天下,只怕连太子燕麒等人都不会也不敢相信,而这二十年,皇帝早就学会做洛亲王了,或者说时间太长,大家本来能分辨的都分辨不清了,那么当初皇帝刚被救回来的时候呢?
那个时候的洛亲王是洛亲王,恭亲王是恭亲王,两个人即便是亲兄弟,有几分相似,可大家还是能清楚的分辨两个人,且两个脾性禀赋全都不同,绝不会有人认错,而皇帝能躲过一劫,却是因为他受了重伤。
烧伤刀伤剑伤让他面目难辨,寻常人看不出来,那有谁能有机会发现呢?
彼时给皇帝治伤的人是怡亲王妃,怡亲王妃乃是药王谷的外室弟子,医术了得,她拼尽全力救了皇帝半个月才将他性命抱住,可以说,当时的皇帝在怡亲王妃面前多半是赤城相对的,皇帝身上有无印记?皇帝身上的旧伤怡亲王妃可知道?或者别的什么细节……总之怡亲王妃是最有可能发现秘密的人……
而最后她死了,岳凝说过,怡亲王妃乃是暴亡,虽然对外说是病故,可年纪轻轻又是医者,哪里会得什么重疾暴病而亡呢?这个疑惑,如果从别的方面来解释就要容易解释的多了……
皇帝想要一个人死,那个人便不得不死,甚至死的再正常不过。
可如果怡亲王和燕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呢?
杀母之仇,杀妻之仇,这样的深仇大恨,值不值得他们多年后卷土重来?
秦莞双眸微眯,当然是值得的,面对皇权的倾轧,很少有人能与之为敌,若要报仇,只能靠着多年谋划,若真是如此,那燕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是否已经知道了皇帝的秘密?
秦莞满心疑惑却不得解,等入了宫,她更是心思沉定不敢表露出来。
等到了寿康宫,秦莞却老远就听到了岳凝的声音……
“对,这把剑不错,你年纪小,就选这一把。”
“你试试看,舞不舞的动?”
“对对对,就是这样,咦看起来不错啊……”
秦莞进了宫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中庭里面,岳凝正在教燕绥舞剑,燕绥小手握着一把短剑,整个人挥舞的十分用力,他一双眸子闪着微光,额头之上汗津津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兴奋。
秦莞唇角微弯走进去,岳凝当先看到了她。
“咦你来啦!正在等你呢!你看看我给他准备的短剑如何?”
秦莞笑着上前来,“怎么开始教他习武了?”
岳凝笑道,“上次和太后娘娘说起来,太后说九殿下的身体也不好,当时我便一时兴起说要不要教他习武,他是男孩子从小习武就当强身健体了,太后说以前皇上从小也是练武的,我那里好几把短兵,就选了一把给他。”
秦莞定睛一看,只见燕绥手中的短剑剑刃极厚,竟然是不曾开刃的。
“竟然没有开刃……”
岳凝道,“哪里能给他开刃的,万一伤着了自己怎么办?”
岳凝做事秦莞最是放心的,燕绥停下动作,气喘吁吁的看着秦莞。
秦莞笑,“累了就歇一下……”
燕绥摇了摇头,又开始挥舞起来,秦莞便进暖阁去给太后请安。
刚走到暖阁门口,秦莞便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皇上年纪小的时候,便最喜欢舞剑,我记得那个时候,先帝请来了蒙州的大剑师来教他,他说剑比刀要风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学武功还看什么风雅不风雅的……”
太后笑呵呵的,又道,“涵儿就不一样,刀枪剑戟的都能舞上一舞,他倒是更喜欢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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