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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秦莞一起身便开始准备施针事宜,前次离开京城虽然十分匆忙,可该带的东西茯苓一件都没有落下,此番施针,秦莞还是用了燕迟早前送的那一套太素九针,午时之前,秦莞早早便到了梧桐苑。
陆由心院子里刚离开了几个管事,到了年关,陆由心实在是忙碌的很,见秦莞来了,便趁着这个空档和秦莞说话。
“我已经命人准备丧仪了,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法子,二哥知道了矿难的事之后便不再闹了,可他们没了这个儿子,心底的悲痛我也能体会,这几日好好侍候着,至于以后如何,且看案子真相何时能够查清了。”
陆静承的案子始终在秦莞心头,闻言不由宽慰了陆由心几句,没多时,陆博易父子又到了。
陆静和换了一袭青衫,身量好似一支青竹般苍翠俊逸,跟着陆博易走进来,倒是这冬日之中的一抹亮色。
施针需要更衣,秦莞便留了陆静和帮忙,看着陆静和帮着陆博易将衣衫褪下,秦莞不由又看到了陆静和手上的伤痕,昨夜陆博易说陆静和的伤是被烫来的,可秦莞今日看的真切了,却觉得陆博易似乎在说谎。
然而毫无证据,她也不能再问,而伤口结痂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判断是对的。
等陆博易更衣完毕躺下,秦莞便收回了心思给陆博易施针。
替人施针是十分费精力和体力的活儿,不过片刻功夫,秦莞额头上就出了薄汗,而陆博易也因为疼痛面色苍白,陆静和见状在旁握住陆博易的手,轻声和他说着话,借此来转移陆博易的注意力,看到这一点,连秦莞都有些欣赏陆静和,若他这样的年纪,还能如此耐心孝道,已经是十分的不易。
等所有针都落定,陆博易也渐渐习惯了疼痛,没多时便闭上了眸子假寐。
秦莞见状示意陆静和出去,二人便先后走了出来。
外面陆由心却已经不在,黄嬷嬷上前为二人上了茶,“又有外院的管事来了,小姐去了议事堂见他们。”
秦莞当然不在意这些,而陆静和也坐在了秦莞对面,秦莞便又看向陆静和手上的伤,“九少爷手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这般冬日,伤口容易皲裂,九少爷要小心,否则就要留下疤痕了。”
陆静和伤在右手,而那见衣服上的血迹也在右边,秦莞这样说完,便在观察陆静和的神色。
陆静和闻言只淡淡一笑,“多谢秦姑娘提醒,我会注意。”
秦莞点点头,“我听黄嬷嬷说九少爷心灵手巧,药庐的水车便是九少爷做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陆静和低着头笑意浅淡,“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罢了,秦姑娘谬赞。”
陆静和似乎不擅长交际,和秦莞相对而坐,却每每都要秦莞发问方才说话,如此下来,秦莞便也稍稍沉默了几分,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陆静和的身上,秦莞开始还有些克制,可发现陆静和毫无所动之后,目光便更有压迫感了,她肯定陆静和知道自己在看他,然而在她目光之下,陆静和始终沉静的端着茶盏喝茶,这让秦莞有些小小的吃惊。
不知为何,她越看陆静和越觉得复杂,他乍看之下清逸温润,可时间久了,却给人深沉之感……
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秦莞便又起身入内,陆博易已经睡着了,秦莞轻手轻脚的下了针,跟进来的陆静和给陆博易盖上了锦被,然后便又退了出来,秦莞叮嘱道,“药一定要按时服用,忌口也要注意,这些日子不要受寒,明日午间我再来请脉,若是顺利,三日施针一次,等三四次之后,便会有明显的改善。”
陆静和温文的听着,时不时一点头,忽而问,“不知秦姑娘能在府上待多久?”
秦莞道,“年后没几日我便会离开,所以今日我才着急施针,不然就来不及了。”
陆静和眼底流露出两分失望来,“好,我明白了,多谢秦姑娘。”
秦莞点点头,带着茯苓几人走了出去。
陆静和一个人站在正堂之中看着秦莞走远,等秦莞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黄嬷嬷为他添了茶,他却不喝了,没一会儿问道,“嬷嬷,四哥的事如今查的如何了?”
黄嬷嬷对陆静和十分喜欢,闻言叹气道,“还没有进展呢,前次查到了矿难,那胡光德也捉回来了,可杀人的人总不至于是胡光德,眼下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查下去了。”
陆静和点了点头,“这位秦姑娘是哪里的名医?这样年纪轻轻的已是如此厉害,我们此前去建州城寻过,却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医者。”
黄嬷嬷虽然不好说破秦莞的身份,可面对陆静和还是道,“她并非寻常医者,医术是极厉害的,小姐让她给五老爷看病,您就放心吧。”
陆静和微笑一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本来以为她可以在府上久留,却又得知她年后就要走了,我只是担心父亲的病需要长时间施针,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九少爷也不必如此担心,到时候若是必要,可以去西边寻秦姑娘。”
“西边?”陆静和诧异道,“我听秦姑娘说话,似乎是北方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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