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送上茶来,秦莞端起茶盏喝茶,静静的听着岳凝和魏言之的对话。
岳凝摇了摇头道,“毕竟是一条人命,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仅如此,你大哥还说,和宋小姐有染的根本不是他……”说着岳凝嗤笑一声,“你说说,这话多么可笑,整个国公府和魏府的人只怕都知道此事,他却仗着锦州和京城千里之遥想要哄骗我们。”
魏言之一愣,皱眉,“他当真这样说?那知府大人打算如何办?”
岳凝冷笑一声,“知府大人已经开始用刑了,我们去的时候,你大哥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我猜想,他也嘴硬不了多久了,多半很快就会招供。”
魏言之眼底闪动着什么,一瞬之后才道,“家兄……家兄心高气傲,亦是练家子,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知府大人想让他开口,自然是不简单的,至于他和小柔的事,确实,是国公府和魏府都知道的,他在这件事上说了谎,可真是大大的破绽……”
说着,魏言之急切的看着岳凝道,“郡主,若是家兄坦白交代,是否……是否会减轻罪行?”
岳凝略一沉吟,“那自然是会的,只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却是不打算坦白,昨夜知府大人用了那样的重刑,都没能让他改口,眼下连知府大人都有些犹豫不决了。”
魏言之又愣了一瞬,这才紧了紧外氅的领子坐了下来,岳凝说了许多,忽然眉头一皱,“这屋子里怎么还是这样热?昨日不是说过魏公子的屋子不宜如此?”
魏言之又轻咳了一声,苦笑道,“昨日郡主和九姑娘走了,在下本是将火势减了一些的,可是……火势一减我这身上就恶寒一阵接着一阵,无奈,只好又将火加大了些,不过今日比起前几日还是好多了,足见九姑娘的药已经起了作用!”
岳凝点点头,端起一旁的茶盏喝茶。
这边厢,秦莞看着那隐隐的被烧红的炉腔道,“这火炉倒是十分精巧,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样子?瞧着,倒是比地龙来的暖和多了。”
说着,秦莞便要去看那炉子,见此,魏言之顿时站了起来,“炉子脏,九小姐当心,这火炉在北边更为常见,因北边更冷一些,却不想侯府竟然备着。”
秦莞脚步顿住,又走向那铁钳,“哦?北边才常见?我记得忠勇侯府似乎也有个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秦莞少时曾在忠勇侯府住了三年,自然也了解北边风物,见她直直的朝着铁钳走去,魏言之当即吩咐他侍卫,“还不替九小姐将盖子打开……”
那侍卫见状立刻上前,拿起铁钳便将盖子掀了开,盖子一掀,里面的热气顿时冒了出来,秦莞朝炉子里一看,却只看到最上面一层红彤彤的炭火,再往下面看却是看不出什么了,秦莞唇角微弯,“好似不同,这个更为精巧些,下面只怕多了一层漏网,如此才能将整个炉腔的炭都烧着,屋子里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说完,秦莞转身走回座位,那侍卫方才将盖子盖了上。
岳凝不知秦莞看那炉子做什么,只道,“这火炉是当初祖母刚到南边来的时候,嫌南边冬日阴冷,然后命人造了和京城十分相似的炉子。”
秦莞当即接着道,“是啊,南边虽然没有北边冷,可湿气却重,老人家最是难熬。”
说着话锋一转,秦莞看着魏言之道,“我看二公子面上有薄红,似乎是被这热气熏的。”说着,秦莞站起身来,“请二公子伸出手腕来……”
这便是要请脉了,魏言之不疑有他的将手腕亮了出来,秦莞指尖落在他手腕上,神色微微一凝,片刻之后,秦莞收了手,唇角微弯,“的确比昨日有好转,寒气散了一些,二公子记得继续用药才是。”微微一顿,秦莞道,“不过二公子面上薄红似有热症之象,不知二公子内室的窗户可打开了?”
魏言之摇了摇头,“还不曾,因为……”
秦莞转身便朝魏言之的内室走去,“二公子得了此病,屋子里需得通风,不过这风口有讲究,万万不能和二公子的床榻朝向一样……”
魏言之见秦莞要进他的内室了,眉头一皱就要起身,可谁知秦莞却又停下了脚步,原来她只是在打量这屋子,片刻之后,秦莞指着外面的一闪轩窗,“外面的话,这一扇窗户开一些的好……”
魏言之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依言将窗户开了,窗户一开,外面的凉意涌入,一下子让岳凝神清气爽起来,她便接茬道,“这样才对啊,刚才进来的时候太闷了,你总是在这样的屋子里,病气也留在了屋子里不是?”
魏言之忙点头,“是,多谢九姑娘指点……”
秦莞缓缓摇头,“二公子如今也是我的病人,该说的,秦莞自然不会瞒着。”
魏言之便看着岳凝和秦莞扬起唇角来,“能得郡主和九姑娘的关怀,是在下之幸。”顿了顿,魏言之这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对了,家兄既然人在牢中,不知道眼下能不能让在下见他一面呢?他独身一人在锦州,在下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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