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魏言之会错了意,岳琼忙道,“贤侄莫急,霍知府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这件事安阳侯府必定会管到底,有霍知府在,也一定会查个明白,贤侄你带着国公府的下人们即刻入住安阳侯府,你们一路送嫁,此事也还需你们配合。”
霍怀信忙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你们先抚平心绪,稍后要挨个问你们。”
魏言之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的点头,眼底皆是痛楚,这边厢,太长公主捂着心口被燕迟和江氏扶往内院,燕迟多年征战,自不害怕死人,可此事对他的震动还是不小。
那宋柔乃是新嫁娘,谁会以如此残忍的手法将她杀死?
“姑奶奶莫要伤怀,此事事发的突然,您身体最为要紧。”
太长公主扶着心口,连声哀叹,“怎么好端端的,怎么就……那姑娘才十七岁啊,本是要做我孙媳妇的,怎么就……”说着,太长公主一把抓住江氏,“你和岳琼商量好,速速派人回京城报丧,我们只是坏了一次婚典,宋国公府却是没了一位爱女,哎……”
江氏连声应下,太长公主又抓住燕迟,“小七,你何时走?婚典没了,你……”
燕迟忙摇头,“姑奶奶放心,圣上给了我两月时间,我还能待好些日子呢,眼下侯府出了事,我正好留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太长公主满眸欣慰,直被扶入内院歇下,燕迟没做停留,径直又往府门外而来,今夜的事实在是诡奇悚然,他一来想帮侯府的忙,二来也被激起了探究之心。
“小姐!咱们快走吧!您怎一点都不害怕!今夜奴婢一定会做噩梦的,太可怕了,奴婢为何要挤着去看新娘子啊,奴婢以后看着喜轿就害怕……”
正门因停着喜轿,大家都不愿从此走,于是又进府穿过花厅往侯府西门而去,而秦莞,则是最后走进府门的那个,她蹙眉眯眸,脚步仍然走的不快。
新娘子怎会死了?且是死在了喜轿之中。
不是中毒而死,不是受伤而死,而是生生被人割下了脑袋。
秦莞脚下一顿,新娘子的脑袋去了哪里?
“小姐,您怎么了?是被吓着了吗?”
茯苓看着秦莞的神情有些担心,秦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当年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刑狱司使,正因一桩妻妾相争的命案奔走,而母亲,就在父亲查案的路上,在马车里生下的她。
传闻父亲验尸之时,母亲就在外给她喂奶,至后来大些,她甚至能做父亲的书童,在旁帮忙记录命案要点和死者伤痕,父亲善医,亦精通仵作之技,二者有颇多关联之处,一来二去,她便连父亲的仵作之技也学了去。
父亲开明豁达,多次带着她一起验尸推案。
后来还是母亲,觉得她一个女儿家和刑狱仵作沾上总是不好,才带着她拜了药王孙曦为师,正经的修习起了医术,之后父亲升任大理寺卿,一家人定居于京城,她虽变作了足不出户的官家闺秀,可父亲书房里那些案件卷宗却是她的日常消遣。
父亲叹息过,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秦莞收回思绪,“人死了,便没了意识,鬼神之说都是传言,不必害怕。”
茯苓摇摇头,拉着秦莞加快步伐,“奴婢还是害怕,小姐,咱们走快点,这可是人命案子,咱们别惹上麻烦,这安阳侯府怕是要遭殃了。”
秦莞仍是不疾不徐的,“和安阳侯府无关,新娘是死在路上的,且死了至少两个时辰以上,无论如何,都和安阳侯府没有关系。”
一墙之隔的廊道上,燕迟脚下一顿,她怎知新娘至少死了两个时辰以上?
这念头一出,燕迟脚步一转,只朝花墙转角处去。
不仅不怕死人,还知新嫁娘的死亡时间?
燕迟加快脚步,顷刻便走到了花墙尽头。
走出花墙的那刻,他一下子看到了不远处阑珊灯火下的娉婷侧影。
眼瞳一缩,燕迟凤眸轻眯了起来。
他见过的女子繁多,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者亦不可数。
可这一个,却是和所有的凡俗之色不同。
第019章 蠢货
和所有慌忙惶恐的宾客不同,秦莞显得太过从容泰然。
她水墨般的黛色裙裾,缓缓掠过花架上大片的紫藤萝,一刹间,暗香在暖黄的醺灯下浮游,竟撩的站在远处的燕迟心弦一动,他潋滟的瞳膜上忽然一片澄澈,大红礼堂,暗夜长空,皆无声消弭,只剩下秦莞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他眼底。
燕迟遥遥看着,本想跟过去,却又记得今夜侯府变故,他暗自留了个心,正要继续往外走,眼风却扫见一个年轻的华服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只一眼,燕迟便看出,那男子是冲着秦莞去的。
脚下一顿,燕迟决定晚些再去府门。
秦莞不疾不徐的朝西边走,一抬眸,却见一男子从西面朝她而来。
这会儿所有宾客都在朝西走,这男子却是逆着人流而行,十分显眼,更让秦莞觉得怪异的是那男子的目光竟然落在她身上,秦莞皱眉一看,这不是早前撞过她的那年轻公子?
秦莞看见了来人,茯苓也看见了,她轻“啊”一声,下意识拉住了秦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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