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想返回,燕迟却没动,他神色凝重的扫了一眼这屋子,反而走到了正中去,见他如此,秦莞顿时知道这屋子有些异常,“难道出口在此处?”
“有风声,听到了吗?”燕迟忽而开口,秦莞忙凝神去听,她听了半晌没听见,燕迟便看着那火折子道,“看火焰。”
秦莞闻言顿时醒悟,这等平日里随便就能注意到的细节,她眼下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一看,只见火折子上的火焰果然略有偏斜。
秦莞心中一松,“出口一定就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秦莞手中的火折子无声无息的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寂静的只有燕迟和她的呼吸声格外明晰,秦莞有些担心,“这可怎么是好,我只有这一个火折子可用。”
“无碍,要打开此处不难。”
秦莞本想问燕迟可还有火折子,可一听燕迟这么说便安下了心来。
燕迟抱着秦莞往角落之中走了两步,而后便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站好。”
这是一处墙角,秦莞脚一落地便撑着墙壁而站,她轻“嗯”了一声,黑暗之中只觉燕迟替她拢了拢外袍,然后便听见燕迟往一边走去,很快,燕迟轻敲石壁的声音响了起来,秦莞知道他在辨别墙内有无机关,当下连呼吸都屏了住。
燕迟轻敲了一圈,很快便回到了她不远处的地方,见他忽然没了动静秦莞不由道,“怎么了?可是机关不在此处?还是机关难解?”
秦莞问完,燕迟仍然没出声。
四周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秦莞心中顿时有些慌,“殿下?”
她一边说,一边朝燕迟身边摸了过去,眼看着她就要摸到燕迟的身边,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燕迟却忽然长臂一揽将她勾到了自己怀中来,这猝不及防的一揽让秦莞禁不住低呼了一声,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燕迟抵在了石墙之上。
“你还叫我殿下?”
燕迟的呼吸近在咫尺,在静默无声的黑暗之中,他华丽低沉的声音和呼吸声都带上了温度,秦莞双颊之上好容易沉下去的微粉便又浮了出来,秦莞推了推燕迟,瞬间燕迟便将她腰身搂了住,他将她越搂越紧,让她紧紧的和他贴在了一起。
“莞莞……”
就在秦莞因为燕迟第一个问题而迟疑的时候,燕迟忽然低低的喊了一声,便是这一声,秦莞耳廓一麻,人亦呆了住。
她整个人被燕迟抱了个满怀,她人虽纤细身量却不低,可放在燕迟怀中,却好似可以将她镶嵌进去似的,秦莞迟疑了一瞬,鼻头忽然酸了一瞬。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喊她了,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九小姐竟然和她有同样的名字,从前父亲和母亲皆是如此喊她,这逐渐成了世上最亲近之人的叫法,秦莞本以为,再不可能会有人这样叫她了。
燕迟仿佛一瞬间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悲戚之意,于是将她抱的更紧了。
四周皆是黑暗,如同以往每一个噩梦连连的深夜,可这一次,燕迟宽厚温暖的怀抱给了她力量,那些即将一溃千里的悲戚被她险险的收了起来。
她手一动,攀上了燕迟的腰身。
她这动作让燕迟呼吸一滞,继而低下了头来,她只觉燕迟在她发顶吻了一下,然后便听他道,“回京之后我便着人往忠——”
“不可以——”
燕迟话还未说完,秦莞便打断了他。
燕迟显然没想到会如此,秦莞默认了对他的心意,这与他而言自是弥足珍贵的态度,是以凭他这样雷厉风行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忍受她这般形容到了京城?
京城实乃虎狼之地,且忠勇侯府打的什么主意他并非不知,既然知道,自然要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秦莞竟是不愿?
燕迟沉默一瞬,语气已有些暗沉,“为何?”
秦莞伏在燕迟怀中,“若没有我,你本是作何打算?”
燕迟眉头微皱,“自然以朔西军中为重,此番立储生变,朝中军中皆有动荡,我此番南下亦有为此事周折。”
秦莞便道,“那就以朔西军中为重。”
燕迟一听此话,欲言又止,“那你我……我如何给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莞心知他有所误会,便接着道,“我要的清楚明白并非殿下身边位置,殿下心有大志,我心中亦有一愿,在完成此愿之前,我并无成婚打算,若是没有殿下就算了,倘若我无法决定又抗拒不得改变不了,成婚便也成了,可既是殿下,我便不该隐瞒殿下。”
“你有何愿?”燕迟当下便问。
秦莞唇角紧抿,“这一愿是早就有的,还请殿下不要问我。”
秦莞没想到燕迟这么快就想将二人之事过到明面,可如此便会打乱她的计划,她心中略有苦涩,适才应下燕迟时的隐忧这般快就浮了出来,然而无论如何,她不会因燕迟而耽于报仇伸冤,说这么多,已经是眼下的她能给燕迟的最大的坦荡。
燕迟的呼吸似有起伏,他是在朔西军之中都说一不二的人,他本还想克制徐行,然而秦莞既然要个清楚明白,那他就给她个清楚明白,他本以为他已经懂她,可到底他还是想错了,她竟然连睿亲王世子妃的位置都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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