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间,燕迟和燕离一起走了过来,周围围观之人齐齐行礼,燕迟摆了摆手走到了刘仁励身边,他的面色有几分格外的沉凝,待看了刘仁励一瞬之后道,“验尸,不一定是淹死的,得验过之后才知道。”
汪怀宇忙道,“可是府衙的仵作还未回来。”
燕迟转身,目光在人群之中准确的捕捉到了秦莞的身影。
汪怀宇跟着燕迟看过来,苦笑道,“只能找九姑娘帮忙了。”
秦莞便朝燕迟走来,燕迟温声道,“知府府衙的仵作还没回来,只怕还得让你帮忙。”
秦莞点点头,“义不容辞,在哪里验?”
周围围看的人一听这话顿时满是诧异的看着秦莞,汪怀宇不耐烦的看了周围人一眼,“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我带下去,待会儿一个个的问话。”
说着语气一软,“给九姑娘寻个空屋?”
秦莞颔首,汪怀宇便极快的看向一边的庞友德,“找个空屋子,将尸体搬过去。”
燕迟看着秦莞道,“可要剖验?”
秦莞摇了摇头,“若只看死因,便不必。”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很快,空屋子准备好了,刘仁励的尸体也被抬了过去,衙差们自去询问下人们,而燕迟和汪怀宇一起跟进了屋子里,燕离跃跃欲试的在门口犹豫着,燕迟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的将门关了上。
燕离在外面“咿咿呀呀”的喊了几声,却没勇气推开门。
上次他闻到那腐臭之味就差点吐出来,更别说站在秦莞跟前看她验尸,万一又有什么画面气味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可能得失态……
屋子里,秦莞将袖子挽起,已开始动手解刘仁励的衣裳。
上一次验尸是验女子,可这一次验的却是男人,不仅是男尸,且还是新鲜的男尸,因为冷水浸泡,刘仁励身上除了有些青白之外,连尸斑都没出现多少,因此衣衫一解开,就几乎是一具正常的男人躯体的样子……
汪怀宇从未见过女仵作验尸,因此还有些担心秦莞面对男尸不好下手,可见秦莞三下五除二就将刘仁励剥的精光,不由下意识瞪大了眸子,他自己看着刘仁励的身体自然不会觉得尴尬,可因为秦莞在此,他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偏生秦莞自己却是一脸的沉稳冷肃之色,汪怀宇看着秦莞的模样心中再一次的咋舌。
前次剖验清筠,不仅将人开膛剖肚,连胃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场面不可谓不血腥,而这一次验男尸,场面不可谓不尴尬,可秦莞的目光如同再看一样器物似的谨慎而细致,据他所知,秦莞过了年也才十七岁,她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如此沉稳若定的!
刘仁励被放在了长案之上,秦莞先褪下了他的衣衫,然后便看他身上有无外伤,她一边细致的检查,燕迟站在一旁开了口,“汪大人可查到了清筠师姐的消息?”
汪怀宇猛地回过神来,“她师姐?哦,查到了查到了,正打算今天就和殿下说呢,下官得了一个坏消息,清筠的师姐早在十五年前便死了,且……还是死在一桩大案之上的,十五年前西边孟县的黄金大劫案不知道殿下可有听过?那个时候西边备战,那些黄金本是军饷,当时……当时就是朔西军和北府军在西边,睿亲王是当时的朔西军主帅!”
燕迟点点头,“还有呢?”
汪怀宇一讶,“就这样了啊,清筠的师姐死了,这条路咱们走不通了。”
“汪大人可查到了清筠的师姐如何死的?”
燕迟这一问立刻难倒了汪怀宇,汪怀宇面露难色,“这个下官还没来得及查,不过下官依稀记得是有一场大火……”
“不是大火。”燕迟语声微沉,说着,看向了秦莞,“先等九姑娘验完。”
秦莞正在验尸,燕迟显然想等秦莞验尸完了一起听他接下来要说的消息。
而这边厢秦莞已极快的将最为关键的信息都得到了,“刘运同腹部鼓胀,唇齿和咽喉部位有泥沙的颗粒,而其他地方并无致命伤,可以断定是被溺死。”
话音一落,燕迟双眸微微一眯。
秦莞继续道,“他腹部有一块青紫淤伤,多半是掉到荷塘冰面上被摔出来的,此外,刘运同的脖颈上,双手手腕上,皆有一道极细的勒伤,虽然不是致命伤却也有几分奇怪,可也不像是被捆绑了住……这里是被如何治伤的我还不知,死亡时间是在昨夜的寅时和卯时之间,除此之外暂未发现什么,只不过他身上有两处旧伤伤疤,年头很久了暂时不做定论。”
致死原因和死亡时间都出来了,汪怀宇点点头看向燕迟,秦莞适才听到了燕迟的话,此时也看着燕迟,“殿下得到什么线索了?”
燕迟肃容道,“今晨得来的消息,当年的黄金大劫案,除了当时的五万两黄金不翼而飞之外,张将军一家皆是被虐杀而死……”
秦莞一讶,汪怀宇也震惊的看向了燕迟。
除了这消息本身让他震惊之外,燕迟已经查到了当年的案子更叫他意外,燕迟得消息的速度比他快,且早就想到了清筠的师姐,他当下觉得有几分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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