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一些,只怕是贵重的钥匙,大少爷不让声张的……”
二人一人声音高一人声音低,可燕迟和秦莞只一墙之隔,还是将说的话都听了见,待二人走过去,秦莞和燕迟对视一眼,找钥匙?!
“他父亲刚死,他一边着急他父亲的案子,一边却在找钥匙?”
秦莞诧异的问,燕迟沉思一瞬,“想来是十分关键之物,你不必挂心,我会叫人查。”
秦莞点点头,二人如此方才从花墙之后走出,沿着回廊往侧门处去,没多时,便到了侧门门口,上了马车,燕迟问秦莞,“你当知道你家铺子的位置吧?”
秦莞眸色微转,“时辰不早了,我倒是知道父亲有一处宅子在这附近,不如先去认认宅子好了,在铜钱巷——”
孟府也在西边,且在常乐坊的最南边,虽然距离从前的沈府距离很远,可秦逸的那处宅子却距离沈府极近,秦莞不能去沈府,距离近的看看也是好的。
这话落定,燕迟敲了敲车壁,报出了位置。
马车徐徐而动,白枫驾着马车驶向铜钱巷。
燕迟便道,“可回老宅看了?”
秦莞闻言眉目微垂,摇头,“不曾。”
秦家三房乃是分了家的,老大秦述早就是侯府世子,因为老侯爷去的早,早早便继承了侯爷之位,老二秦逸早先在朝中领了个闲差,后来成家之后便分得了同样在东边的兴安坊的一处秦氏宅邸搬了出去,而锦州的老夫人乃是当年忠勇侯的继室,生下了秦安之后在府中也颇有几分地位,然而秦述到底不是她亲生,老侯爷过世之后,为了不在京城惹嫌,也看出秦安是个扶不起的,便干脆带着秦安搬去了锦州。
当年秦逸夫妇出事之后秦莞住进了侯府,原本的秦逸的府邸便荒废了下来,如今,也和铜钱巷的宅邸一样成了一座空宅,按理说秦莞小时候在那里长大,回来之后应该回去看看,可秦莞一来并非真的九小姐,没有那份怀旧之心,二来也怕露出破绽横生枝节,便以触景生悲之由并未回老宅走动。
“父亲和母亲去的早,如今回去,少不得想到当年之景,徒增悲痛罢了。”秦莞这般一说,又道,“这些宅邸和铺子本来也不想看,不过好歹都是父亲留下的。”
燕迟只觉触动到了秦莞的伤心回忆,忙转到了别的话题上,“今日入宫给皇祖母看诊看的如何?皇祖母的身体当会慢慢好起来吧?”
秦莞抬眸看着燕迟,眸色微松,“太后娘娘的病和太长公主差不多,过了那一关之后,得慢慢调理便会越来越好。”
燕迟唇角微弯,便将秦莞的手握在了掌心,“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救得皇祖母。”
秦莞便也握住了燕迟,“你放心,太后娘娘年纪虽然上去了,可只要好生调养便走不到那一步,至少也会等到睿亲王回来。”
秦莞如此说不过是想到了太后的话,可她话音落定,却觉燕迟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她心中微讶一瞬,抬眸去看,却又见燕迟面上神色如常。秦莞一时间想到了半夏说起的那个传闻,当下便觉一颗心微微揪紧,于是她抬手,从衣领之中掏出了燕迟给她的玉坠,“这个你给我之后我没看清中间是个什么字,等回去再看之时,却发现是个古篆体写的小字,我竟是认不出的,这是什么字?”
秦莞将那寒月一般的玉牌拿了出来,燕迟看着那玉牌唇角微弯,眸色一柔,“这其实是两个字拼起来的,是古篆体的‘守心’二字。”
“竟然是两个字拼成的,难怪我竟然认不出,‘守心’二字?”
秦莞微讶一瞬,又道,“为何是这个二字?”
燕迟便笑意温煦道,“因为我母妃,闺名叫做‘守心’。”
秦莞双眸微睁,眼底闪过一抹流华,她知道燕迟的母妃出自岚州陆氏,却不知她母妃的名讳,如今方知道了,陆守心……秦莞喃喃念了一遍,只觉这名字特别的紧,不由问道,“为何取了这个名字?和寻常女儿家的闺名很是不同,初初念来只觉颇有禅意,再念来又颇有缠绵悱恻之意……”
寻常女儿家要么按照家谱字牌,要么含着某种寓意,要么便是诗词歌赋极尽女儿家的风雅娇柔,可这个名字,却真真被秦莞品出了别样的滋味来。
燕迟磨砂着秦莞的掌心,眼底润泽一片,“听说,是我娘刚刚出生之时,道士便为她卜算过一卦,卦象上说,我娘今生将有一劫,这一劫,将应在情字之上,因是如此,外祖母便给她取了‘守心’二字做名字。”
燕迟说完,秦莞不自觉抓紧了燕迟。
秦莞虽然不知内情,可睿亲王妃的确早逝了,且坊间传言,还是睿亲王杀死的睿王妃,这其中细节秦莞不好贸然相问,可王妃的死一定和睿亲王有关便是了,如此说来,岂非真的应了那道士说的话。
感受到了秦莞的关切,燕迟又一笑,并未继续多说母亲的事,只转而道,“我还有个姨母,是母亲的姐姐,她出生之时,道士为她卜卦,说她这一生心思太重,或被困于囹圄之间,当时外祖母给她取名叫‘由心’。”
陆守心……陆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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