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把把馄饨夺过来,对揆叙道:“你给朕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不准去闹洞房。”皇帝看揆叙一脸的不乐意于是立马又补了一句:“给你两天时间,三天后交六篇政论,再有十二首以十二月为题的诗。”
揆叙一听立刻是垮了脸哀求说:“爷,这么多功课三天怎么够啊!”
皇帝蹬腿上马,黑着一张脸俯瞰着他,“再多说一句就改作两天。”
揆叙马上把嘴一闭再不敢往外蹦一个字了。
明眼人都瞧出来了皇帝这是心情不好揆叙刚好撞枪口上这不就倒霉了么,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撞枪口的倒霉蛋,立马是闭上嘴起驾回宫。
揆叙目送皇帝的车驾离去,一直到连那扬起的尘土都瞧不见的时候他眼珠子一转拔腿就往宽街方向走。
功课的事回头再说,他是宁愿交不上功课挨罚也不能错过阿灵阿的洞房的!
……
明眼人都瞧出来了皇帝这是心情不好揆叙刚好撞枪口上这不就倒霉了么,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撞枪口的倒霉蛋,这回宫的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好不容易挨到苍震门二格和索柱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由着往内就是内廷了,他们再不用跟着了。
皇帝下了马把蓁蓁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蓁蓁靠着他肩说了一句:“皇上,让臣妾自己走吧。”却换来皇帝一声冷哼,蓁蓁心里头暗念着小心眼却安静躺在皇帝怀里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皇帝抱着蓁蓁走回永和宫却是一脸严肃,秋华她们都觉得奇怪,皇帝把人往炕上一放扫了她们一眼说:“都下去。”
秋华不明所以偷偷地给蓁蓁使眼色却好巧不巧被皇帝抓了个正着,皇帝凌厉的眼神吓得她赶忙把头一低退了出去一路不敢再多看一眼。
屋里就剩了皇帝和蓁蓁两个人,蓁蓁在炕上挪了挪挨到皇帝身边伸手碰了碰皇帝,“皇上……”
皇帝无情地拍掉她的手说:“喊朕做什么,喊你的费扬古哥去啊。”
蓁蓁委屈地握住被他拍疼的手,皇帝却是越说越来劲了,一骨碌地全倒了出来:“你俩不是打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么,人还对你是死心塌地的,说什么愿意等你出宫,多久都愿意等。”他说到这忽然一激灵,一时是恍然大悟,“哦,你那时哭着不要留在宫里,要出宫,不是为了完颜家的敢情是为了他吧!”
“万岁爷……”蓁蓁在心里被皇帝小心眼打翻醋坛子的样子乐得颠三倒四,捂着嘴笑着似是没有了骨头一般往皇帝身上倒,“那些都是从前的事了,费扬古哥从小待我就好,就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皇帝堵着一口气想推开她,可一挨着她心里就软了三分怎么都抬不起手,只得抱着手臂冷着脸哼哼生气。
蓁蓁哀哀戚戚地又说:“万岁爷跟他比干什么,您器宇轩昂、善画工书、骑射神勇还胸怀天下,妾又不是睁眼瞎。”
“哦,这就完了?”皇帝虽然对蓁蓁夸她的话非常受用,但还是不甘心,“那要是有个能诗善赋、智勇双全的潘安你是不是眼立马就亮了?”
“潘安哪有皇上对我好,是不是?”
皇帝搂过她的腰,捏了捏她的下巴说:“谁对你最好?”
蓁蓁娇媚地咬咬唇,她眼波流转,一双星眸不知含了多少氤氲情深,两瓣红唇在皇帝的颈项边呢喃:“官家,您呀。”
一声官家叫得皇帝骨头都酥了,他轻轻一笑,紧紧把人揉进了怀里,半是感慨半是抱怨地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红烛半燃尽之时皇帝搂着衣衫半褪的蓁蓁靠在炕上,蓁蓁挑着他的发辫轻轻说:“珍珍嫁了过去臣妾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就是还有一件事……”
皇帝点住她的唇:“朕知道了,朕吩咐过曹寅了,等你妹妹来宫里磕头谢恩以后再去,到时候天一亮就出发午时前就得回宫,可不准你回什刹海去见那什么费扬古的。”
皇帝这醋看来是得吃上好一阵子了,蓁蓁轻轻笑着靠在皇帝怀里点点头,此时的她却万万想不到过了几日正黄旗有一名为费扬古的三等侍卫从神武门守卫直接超拔调去了山西做了驻防的参将。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咱们再转回这四九城里,话说迎亲的队伍接了新娘一路敲锣打鼓地就进了宽街的一等公府。新郎射过三箭,新娘跨过火盆马鞍,两人各牵一头红绣球拜过天地后便被簇拥着送进了新房。
终于要进洞房挑开红盖头的阿灵阿,在跨进新房门槛的那一刻竟然可耻的……
怂了!
他的绣祥云红靴刚抬起来要往房门里跨,可鬼使神差竟然死活也抬不起脚来。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前还是浮现出那年明眸皓齿的粉衣少女,她还是那样如画含笑,水灵灵的眼睛此时弯成一条新月,朱唇一张一合彷佛在唤他:“阿灵阿,阿灵阿。”
阿灵阿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右手狠狠掐了自己左手一把,心里狠命训斥自己:拜过天地的夫人就在里面,要一心一意对夫人好,不可再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缓缓抬起右脚,可右脚还没落地就被人大力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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