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气得是两眼发懵,这扇面得来的时候就二缺一稀罕无比,现在竟然被胤祯毁的体无完肤, 她转过头对胤祯生气地说:“把手伸出来!”
胤祯此时才意识到额娘真生气了, 他吓得手脚并用爬到皇阿玛身后猫起来。蓁蓁一拍书桌怒道:“躲你皇阿玛后面也没用, 出来!”
胤祯揪着皇帝的衣服,小脸贴在他背上嗡嗡道:“阿玛阿玛……额娘凶……”
皇帝难得受到小儿子如此信赖自然要在儿子面前树立当老子的尊严,他伸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责怪蓁蓁:“不就一把扇子吗,坏就坏了呗。朕库房里的随你挑,要挑几把挑几把,不够的朕让内务府再帮你寻些来。”
“这把扇子是臣妾在江宁的时候买的,文征明公的彩画世上才有几幅?这幅还是更难得的书画合璧。店家那时就说原本一对的扇面只剩下这一把了,内务府哪里再去寻第二把来?”
皇帝被顶得哑口无言,蓁蓁见胤祯不肯出来,伸手就要从皇帝背后把这无法无天的肉团子给捉出来,胤祯吓得滚到皇帝怀里,急吼吼地嚷嚷:“皇阿玛,抱抱,抱抱!”
皇帝赶紧胳膊一圈把个团子护在怀里:“你看你,你把孩子都吓着了,他才几岁懂什么!”
蓁蓁眯着眼剐了一眼这混世小魔王,“吓着?他还能吓着?我看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毁天毁地毒手都伸到我书房里来了,皇上这是没试过,回头让他去清溪书屋撕您的折子,看您到时候还护不护着他!小子,快把手伸出来!”
皇帝知道蓁蓁这牛脾气真顶上来了不让她消气是绝无可能放过的,他无奈低头对胤祯说:“额娘生气了,你赶紧同额娘认个错,说以后再不会了。”
胤祯同蓁蓁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可怜兮兮地嘟哝:“额娘不生气,胤祯错了,胤祯以后不会了!”
蓁蓁怒瞪着他:“真不会了?额娘凭什么信你?”
胤祯立刻用力地点头,然后哆哆嗦嗦伸出一只小胖手说:“额娘打手心……”
蓁蓁抬起手啪啪打了两下,又问:“再犯怎么办?”
胤祯捂着被打的手抽噎着道:“额娘打我屁股……”
皇帝赶紧用袖子给他抹掉眼泪哄着:“好了,不哭了,额娘原谅你了,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说这种话,以后不犯就好了。”
皇帝这不说还好,一说胤祯更起劲地搂着皇帝的脖子委屈地嚎啕大哭:“阿玛,胤祯怕,胤祯疼……”
“不怕不怕,额娘不凶了,有皇阿玛在,不怕。”皇帝拍着胤祯的背耐心地哄他,一边白了蓁蓁这个亲额娘一眼,似乎在说“凶两句得了”。
蓁蓁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抱怨:“明明同祚儿长得一模一样,性子怎么就差得十万八千里。”
本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胤祯听到这句突然转过头来,他脸上还挂着泪珠,瞪着眼瞧着蓁蓁蹦出一句:“不是祚儿!”
蓁蓁和皇帝一下都愣住了,胤祯见额娘没搭理他,不高兴地挥了挥胳膊又大声地说了一遍:“不是祚儿!”
蓁蓁一声不吭转头踏出了松柏室,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直叹气,又低头揉了揉胤祯的头顶。胤祯仰着头扯了扯皇帝的袖子,“阿玛……”
皇帝把胤祯举过头顶笑说:“乖,阿玛知道你不是祚儿呢,你是咱们的龙年阿哥。”
胤祯咯咯笑得两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拍着双手破涕为笑。哄完了儿子皇帝才回到纯约堂继续哄孩子他额娘。蓁蓁坐在梳妆台前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玉晗,这玉晗温润如水散发着隐隐的祥光。皇帝走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唤道:“蓁蓁,胤祯还小……”
蓁蓁回过头郑重地看着皇帝说:“臣妾往后再不会在胤祯面前提祚儿了。”她明亮的双眼透着坚定,可若再仔细分辨,那最深处却有一种难言的悲伤,“胤祯也是我的孩子,他有他独一无二的地方,过去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他。”
皇帝即是心疼又是哀伤,轻轻拥住了她。
……
黑夜如漆,万籁俱寂,畅春园横岛的一隅只有一盏油灯还在勉力亮着。
蓁蓁昏昏沉沉的,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听见皇帝在她耳旁说:“朕最近挺努力的啊,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没点消息……”
皇帝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蓁蓁被他弄得腰间发痒,睡意顿时无隐无踪。她不满地睁开眼睛瞧了皇帝一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臣妾老了呗……”
皇帝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下,“胡说,朕比你还年长六岁,你要老了朕岂不是更老。”
皇帝这些年留起了胡子,不过留得不甚长,如今不过堪堪盖住下巴尖。蓁蓁半眯着眼睛仰起头隔着胡子在他的下巴上轻轻一吻。“万岁爷不老,万岁爷正当盛年龙马精神着呢……下回还能去塞外打准噶尔生擒噶尔丹”
皇帝抓着她的下巴不满地问:“朕怎么闻出你嘲笑朕呢?”
蓁蓁拍掉他的手,打着哈欠说:“臣妾不敢,臣妾没有。臣妾在塞外没瞧见皇上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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