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隐之和宋绪宁两人各点了一杯拿铁咖啡,不加糖。
“早上的新闻你应该看到了吧,宋氏企业破产了。”
拿着白瓷小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咖啡,时隐之淡淡嗯了声。
宋绪宁有些不大满意时隐之的态度,他上位者做习惯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大学教授而已,还在他面前摆谱,更何况他可是宋伊的父亲,是老丈人。
将心中隐隐冒出来的火气按下,宋绪宁继续说道:
“我从前定遗产的时候没给伊伊留一分钱,她本事大,挣的钱也多,可她弟弟才八岁,又是男孩子,我总该多筹谋筹谋。
我愧对伊伊,但现在好了,正好她也不用背负这债务了。如果她有心,日后也该帮衬一下她弟弟锦炎。”
因为是女孩子,因为更能挣钱,所以理应得到的财产被剥夺。
因为是男孩子,因为年纪更小,所以就理所应当地得到偏爱。
因为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因为更有本事,所以就理所应当地要帮衬小三生下来的孩子。
时隐之讽刺地勾起唇,沉默不语,继续听宋绪宁说话。
“伊伊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我让她不要学绘画,她偏是不听。做女画家有什么好的,幸好也算是闯出点名堂来。等你们以后结婚了,你得多包容她,多劝着点她,要兼顾事业和家庭。”
时隐之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微微抬眼望着宋绪宁不咸不淡地呛道:
“任何人都需要兼顾家庭和事业,这问题不该只是对女性,另外女画家这个词我不太赞成,画家就是画家,宋先生你这是对女性的偏见。”
“退一万步来说,将来我和伊伊结婚了,我也不会要求她兼顾家庭,她只需要做她想要做的就好,近代社会女性画家如此稀少,可不能埋没了我们家伊伊这颗星星。”
艺术界其实和娱乐圈很相似,没有名声很难赚到钱谋生,而对于女性来说则更加难成名,许多有才华的女性都埋没在家庭之中。
像是弗里达·卡罗这样的具有传奇色彩的画家,一人就能撑起墨西哥半边天,实在是少之又少。
况且弗里达·卡罗的人生也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小儿麻痹、校园欺凌、性侵、车祸、出轨……
放在寻常人身上任何一件都足以是灾难性的事情,弗里达·卡罗身上却有许多件,就连丈夫和小姨子搞在一起这种恶俗电视剧情节都有。
“我都懂,都是男人么,那点心思还不明白?”
宋绪宁嘲讽地笑着,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甚至还轻轻地拍了两下时隐之的肩膀,以示鼓励。
毕竟论起赚钱来,他宋绪宁的闺女比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更能挣钱,存款必定是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的。
“我家闺女能赚钱,她主外你主内更好,只要出门在外给男人留点面子就行了。”
轻轻掸了掸方才被宋绪宁拍过的肩膀,时隐之的笑容得体,他忽然问道:
“宋先生作为宋氏企业的董事长,清楚企业这么快破产的原因么?”
宋绪宁一愣,随即面露不耐,这触及了他的逆鳞。带着怒火地吼道:
“你好歹还是个大学教授,怎么一点做小辈的自觉也没有?这是你对未来老丈人说话的态度?知不知道什么礼数,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
半点没被宋绪宁唬住,时隐之摸了摸咖啡杯身,觉得温度差不多后端起,抿了一口。
“我得提醒宋先生一下,你和我们家伊伊早就断了父女情分,连户口都给迁出来了,所以并不存在晚辈和长辈之间的问题。”
“其次,我只不过想要告诉宋先生,原本至少能撑到年后破产的宋氏企业如此早的破产,当中有我的手笔。”
宋绪宁双目睁大,怒容早已转变为疑惑和震惊,脖颈处的青筋暴起,面色通红。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和这种向来高高在上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说话就是费劲,时隐之有些烦躁地解开衬衫的第二粒扣子,说道:
“本来你们和首都的一家外贸公司已经谈妥出口合同了吧,成本钱都投入了,没想到最后被另一个公司抢了单,贵公司的资金链彻底断裂,不得不宣告破产。”
宋绪宁点点头,神态凝重,开始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
首都的那家外贸公司他其实看好了很久,如果能谈成这笔生意,宋氏企业就能度过难关,股票甚至还能上涨。
时隐之淡笑着继续说道:“之渡股份公司是我和朋友随便创的一个小公司,断了贵公司的最后一条路是我的荣幸了。”
之渡股份公司是当初秦放和江渡他们捣鼓着要创业时候成立的,时隐之没参与什么,就是投了几百万的资金进去。
至于公司名,虽然他们三个人带的资金差不多,但谁让时隐之是时幼妍的亲哥哥,秦放哪里能把名字放在未来大舅子的前面?
所以最后定下来的公司名字就是之渡股份公司,取了他和江渡两人的名字。
“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咖啡杯也应声而落,白瓷碎片一地,咖啡也都撒的满地。
宋绪宁怒火满面地指着时隐之骂道:“你他妈的断宋氏企业后路,有你这么当女婿的么?!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做我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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