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毫无反应,又取来身旁的水盆,对着我喷洒了一圈的水渍,然后绕着水渍,左一圈又一圈绕来绕去,神色肃穆焦急。
好不容易我似乎有清醒的迹象,此时巫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屠剑西见我似有恢复,奔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询问我的状况。
我委屈地哭诉:“有个人……有个人进来我们的屋子里,看起来模样好可怕,我都不敢看……他,他说他死得苦啊……吓死我了……”
巫师一下子面如土色,吐口而出道:“难道是使节长的幽灵去找你了?”
屠剑西吓了一跳:“使节长的幽灵?那晚宴席上的使节长?”
巫师叹了口气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宴席结束之后,使节长就死了。”
屠剑西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巫师好像不愿多提似的说:“他中了毒,那种毒叫气血散,中毒的人会一口又一口地吐血出来,直到把浑身的血吐干净了为止。”
我满脸惧色地问:“他怎么中毒了呢?那……他的幽灵为什么来找我?那,那……又为什么说他死得苦呢?”
巫师叹着气说:“他死得的确是惨,我不想跟你们细说,是怕把你们吓着。我就大概跟你们讲一下吧,中了气血散之后,人会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但感觉一应俱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口一口地吐血,又没办法求救,这可不就是死得苦嘛。他就死在你们旁边的竹屋里,可能因为你离的近,所以幽灵就找上你了。”
我和屠剑西吓得紧紧抱住对方,屠剑西惊魂未定地问:“那幽灵还会回来吗?”
巫师答:“这不好说,要是他再回来,你们再来找我。”
屠剑西又问:“那不会还有人中毒吧?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巫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下毒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不会再有人下毒了,你们肯定是安全的。”
我殷切地拉着巫师的手,恨恨地问:“是谁?是谁杀了使节长?”
巫师遗憾地答到:“是刀如修。”
我和屠剑西都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待我体力恢复之后,我们才离开巫师的竹屋,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里。
看来,使节长中气血散而死,刀如修失踪是因为被抓了。
屠剑西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不会是刀如修毒死使节长的。”
我接话道:“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们不是特别了解刀如修,但这件事感觉很奇怪——刀如修要是真的毒死了人,总该逃跑或者掩饰一下吧,怎么会立刻就被抓了呢,刀如修不至于这么蠢吧……”
屠剑西气闷地说道:“在这里真是束手束脚的,跟他们都交流不了。整个寨子里懂汉话的人只有那几个,我们又都不能直截了当地去问。”
我责怪他道:“所以我们才要千方百计套话出来啊。还有啊,今天在巫师那里,我跟他讲话的时候,我看到你在旁边偷笑了,你能不能演得认真一点啊?我差点就被你带得笑出来了!”
第55章 错综复杂的派系之争
刀如修来到佛刀寨之后,因为为人正直、行事稳妥,很得刀应谋的信任。他还娶了一位摆夷女子为妻,不过,因为他的妻子不会讲汉话,所以我们从没跟她说过话。
我走进刀如修的卧室,刀如修虽然被带走了,但她的妻子并没有被抓。她瞧见我进来,神色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我为何来此,但还是站起身来对着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与她唯一的交流方式。我看见她的眼眶还湿湿的。
我来找她,是有一些事要问她。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和她沟通,最终想到的办法是——比划。
我比出一个人的样子,然后指了指他们的卧床,做出一个被绑住的动作,然后给她一个探寻的表情。
她倒是懂得很快,反应了一下之后,就立刻点了几下头。
我又比出一个人的样子,然后指了指他们的卧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给她一个探寻的表情。
她立刻猛烈摇头,然后做出一个被绑住的动作,指了指刀氏祠堂的方位。
那是刀氏祭拜祖先的地方,因为没有专门的汉话词语能描述,因此我姑且称其为祠堂。祠堂的后面是几间小屋,听说是关押佛刀寨罪人的地方。
所以说,刀如修还没被杀,现在被关在祠堂后面,但也只能问出这些了,多的我也比划不出来了。
我欲走,她却一把拉住我,拉着我到了他们床边的竹柜前,打开竹柜,把塞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指着竹柜最里面,比出一个小瓶子的形状。
我又比划着问,是不是他们的东西。
她连忙否认,用手势告诉我,他们夫妻不知道有这瓶东西。也就是,有人下毒毒死使节长,然后把装有气血散的瓶子放进刀如修的竹屋里,嫁祸刀如修。
我又示意着问她,是谁把毒药放到里面的。
她特别无助地摇头。刀如修为人温厚,的确不是能与人结仇的性格,这种性格的人都是常常吃亏很少反击的人。我这样问她,她自然一时间会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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