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长什么样的?”问这话的人是幼青。
翠雪温柔地嗔道:“这个时候还关心什么佛珠啊?”
江轩眉拿出装有佛珠的盒子,递给幼青看。
幼青接过去,伸手打开,突然惊呼一声。
我们都凑过去,接下来均大惊失色,只见一枚雕成婴孩模样的碧绿翡翠躺在佛珠盒子里。
我愣住了,翠雪也愣住了,幼青傻傻地看向江轩眉,江轩眉则双目圆瞪满脸通红。
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憋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一句:“不是奴才拿的。”
我失神地坐了下来,无力地喃喃道:“我相信不是你。”
“娘娘,”说话的人是翠雪:“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怀疑江公子,只是此事,娘娘谁都不可轻信啊。”
“翠雪姐姐……”幼青惊讶地嘟囔着。
我脑中一片混乱。
“娘娘,”翠雪为难地劝道:“我也知道,我说这话必然会得罪江公子,可此事明摆着……”
“娘娘,”江轩眉面无表情,冷冷地说:“翠雪姑娘说得对,娘娘不能轻信任何人,也不能轻信奴才。奴才会想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话音一落,便起身往外走去。
“站住。”我叫住他:“你去哪啊?你在宫中初来乍到,要如何自证清白?去求江婕妤帮忙?此事本与江婕妤毫无干系,你去找她,岂不是把她也牵扯进来了?”
江轩眉依旧保持着向外走的姿势站在原地,背对着我,后背挺得笔直,一副受了委屈不甘心的少年模样。
翠雪走上去劝:“江公子,实在抱歉,刚刚说话得罪了。倘若你真的清白,倘若是他人陷害的你,你就该明白,那人想陷害的不是你,而是娘娘。你不如留下来,大家在一起从长计议。”
江轩眉低着头“嗯”的一声,我才发觉他已带了哭腔,他拼命忍着,嘴唇颤抖着,低低说:“翠雪姐姐怀疑的没错,娘娘本来就不该轻信任何人的。”
“好了,”我赶紧出言劝阻:“翠雪幼青,你们先去准备晚膳,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江轩眉你留下。”
翠雪幼青应了之后,便走了出去,江轩眉还站在原地,眼睛红红的。
我把他按到椅子上,柔声安慰道:“别忍着了,想哭就哭吧。”
他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唇红齿白煞是惹人怜爱,却还是嘴硬地说着:“我没有哭,小孩子才哭呢,我已经是大人了。”
“谁说大人不可以哭了,这世界上,哪个人能不受委屈?受了委屈就该哭。凭什么大人就不能哭了?这说法也太不讲理了。”
“我是男人,女人可以哭,男人不可以。”唇红齿白的少年抽噎又倔强地声称。
“男人怎么就不能哭了?男人受了委屈,难道就活该自己忍着?男人女人都是人,凭什么女人可以想哭就哭,男人就不行了?”
他执拗的面具渐渐卸下,脸上露出可怜来,却还是不愿意妥协。我母性大发,蹲在他身前,温柔地替他擦掉眼泪,耐心地顺着他的背安抚着。
“好啦,你别生翠雪的气就好。”
“翠雪姐姐说的没错,我不会生气的。”少年终于平静了下来,乖乖地回答起我的话。
“你要是不哭了,那我们就坐下来一起想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他带着残余的哭腔答应我。
“这盒子都经过谁的手?”
他回忆了一下,坚定地回答说:“没有,茹昭仪的宫女交给我之后,我一直都好好拿着的。”
“真的?”
“嗯。”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直到深夜,我还在烦恼这件蹊跷的事,江轩眉值夜,我把他叫进寝殿陪我。
我早命人把寝殿内烛火都熄了,同往日灭烛火的时间一样。我怕别人看见我殿中灯火通明,会怀疑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自家乱成什么样,都不能在他人面前露了怯,以免被他人乘人之危了去。这个道理我是懂得的。
江轩眉站在面前陪我,我叫他坐下他也不肯,我叹了口气道:“你干嘛这么见外,我又没怀疑你,你还总皱着眉头不放。”
“这殿里黑灯瞎火的,娘娘怎么看见我皱眉头了?”
我轻笑道:“还用看吗?就你那种傲气的性格,在嫌疑没有彻底洗清之前,你的眉头就别想舒展开了。”
他没答话,我只能借着月光,看见黑暗中他的身影。他已有一副成年男人的骨架,同时带有一丝少年的羸弱,还有着偶尔才会显露出的孩子心性。
“坐下吧,”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坐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他依旧没答话,迟疑片刻后坐到了我身边,动作却依旧恭谨谦卑。
我先分析了起来:“既然盒子没经别人的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只不过我一直没想通,她玩了贼喊捉贼这一出到底是想干嘛?”
“奴才倒有一个想法。”
“你说。”
“娘娘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自然无法理解茹昭仪的用意,但倘若娘娘将自己当成茹昭仪,便能多少体会她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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