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宸妃拉扯出去,宸妃一出殿门,便赶忙匆匆将我拉到角落,火急火燎地劝起来:“妹妹你可真是不要命了啊!你跟皇后吵什么啊?”
我愤愤不平:“是她没理在先!”
“哎呦,妹妹,皇后这就是给你设套呢,你这么聪明伶俐,怎么还就傻乎乎往里钻呢?皇后就是看准了你这种性子,要设计你一个僭越中宫之罪,你怎么还就上当了呢?”
我觉得自己眼睛都是红的:“可她要杀我的宫女,难道我就不管了么?”
宸妃也急起来:“杀一个宫女折你面子,和僭越中宫,就算傻子也知道该选哪个啊!”
我愣了一瞬,宸妃说的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杀我的宫女,对我来说,不是丢面子那么简单。
宫女是一条命,命没了就回不来了。倘若幼青死了,她便再也回不来了。
我定了定神,喘几口粗气,重新抬起头来。
宸妃见我的神情吓了一跳,忙拉住我问:“你要干嘛?”
我没回答,推开她手,转身便跑。
我在皇宫里跑着,不顾礼义廉耻,不矜昭仪身份,风尘仆仆气喘吁吁,路边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或愣神或非议,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跑。
我要去求郑则,如今我没别的办法,我只有郑则,只有郑则能压过皇后,只有郑则会帮我。
我要跑着去,英素衣在那边拖着皇后,我必须要快,稍慢便可能赶不及救幼青性命。
我跑着跑着似乎泪流满面,我不能再让我爱的人离开我了,我赶不及的已经是我毕生的遗憾,我已不能再承受更多的遗憾。
我哭着跪在郑则的书房前,嚎啕哀求。
我知,遇事时哭着求人是最没用的,但我倘若还有路可走,又怎么会跑来这里哭天抢地呢?
郑则书房的门一直牢牢关着,任凭我哭我跪,他都不曾开门见我。许久,有人扶我,是翠雪。
“娘娘,”翠雪流着泪扶我:“娘娘快起来吧,没用的,皇上不会帮娘娘的。”
我怔怔瞧她,见我还没领悟,翠雪便解释道:“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皇上不会同皇后撕破脸的,这便是要娘娘眼下低头服软……”翠雪低下头,泣不成声。
“娘娘,”江轩眉也同翠雪一起来了:“皇上既表明了此时不是和皇后硬碰硬的机会,幼青怕是难逃一死了。”
我感到秋风吹过我脸侧,风冷天寒万物苍茫。
第74章 染血的剪刀
我于秋风之中站起身来,身上冷到阵阵发抖,心中却犹如沸水翻腾。
翠雪和江轩眉一左一右扶我,皆忍不住低头垂泪。
“你们回宫去,别跟着我。”
他们不解地对视彼此,又怔怔瞧我,不明白我如此吩咐是何用意。
“我说了,你们两个回宫去。”我冷冷地说。
翠雪还未反应过来,江轩眉已答了声“是”,然后便拿眼神示意翠雪,翠雪也只好叹了口气,和江轩眉一同回宫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郑平送我的玉坠,深吸几口气,然后蓦然转身,大步流星。
陶醉白独自走回皇后宫去,大摇大摆进了偏殿,一群人仍在里面闹闹哄哄未得结果,只见淑妃还在与皇后僵持,宸妃、李昭仪、昆昭仪、韦昭仪四人则一言不发。
“请问,与幼青对食之人是谁?”陶醉白冷冷地问。
“是昆昭仪宫里一个叫小斧头的太监。”答话的是韦昭仪。
“小斧头在哪里?谁举发的此事?证据又是什么?”陶醉白一连好几问。
“小斧头已经畏罪自尽了,昆昭仪发现小斧头的尸首后,彻查其自尽一事,从其随身之物中找到了一枚绣帕,上面是幼青绣的一对鸳鸯,幼青自己也承认那绣帕出自她手。”答话的仍是韦昭仪。
韦昭仪之所以回答问题,原因在于此时场面尴尬,无人还有心与陶醉白对答,而韦昭仪自幼便熟习维护场面之事,从不叫一句话落到地上无人接应,此时便也自然地回答了起来。
陶醉白回头去问幼青:“那绣帕到底怎么回事?”
幼青抽抽噎噎地说:“那是阿灿姐姐求我绣的,阿灿姐姐是我同乡。阿灿姐姐说,她要当作新婚礼物送她妹妹,但她绣不好,便要我替她绣一幅。”
“阿灿是那个宫里的?”
“是昆昭仪宫里的。”
陶醉白又走到昆昭仪面前,神色客气地问:“阿灿在这么?”
“不在。”昆昭仪一向不怎么说话,便也只回了两个字。
陶醉白不再说话,直接大步流星走出门去,也不管仍跪在地上怕得瑟瑟发抖的幼青。
陶醉白直奔昆昭仪宫去,昆昭仪宫中正巧送来一批金菊,一个太监正在那里拿着剪刀修剪,陶醉白一把夺过剪刀,那太监吓得跌坐在地,陶醉白一剪刀逼到他咽喉,冷冷地问:“阿灿在哪?”
那太监吓得话都说不出,只抬了抬手指指着昆昭仪的寝殿,陶醉白不再理他,直奔寝殿而去。
只见陶醉白大步若奔,满脸煞气,欲上前阻拦的宫女被陶醉白一把推到在地,陶醉白一副杀意凛然的模样冲进昆昭仪寝殿里,大声直喝:“谁是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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