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模糊趴在凤榻边上,她凝着榻上双眸紧闭的沈良辰,朦胧的视线,紧盯着沈良辰脸上狰狞的伤痕,不禁心疼万分的低声饮泣着,那晶莹的眼泪一直挂在眼角,一滴滴落,又是一滴,始终不曾停过。
在她身后几步之遥,宋太后神情冷峻,由贴身嬷嬷秋叶搀扶的手臂,因极怒之下,不停的轻颤着!
“秋叶啊!”
宋太后紧蹙了娥眉,深幽的凤眼中,泪光盈盈闪动的唤了声身边的秋叶!
深凝着榻上的沈良辰,她深感自责之余,语气凝噎道:“我一直都知皇帝和良辰素有不和,却从不曾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交恶到如此地步,都怪哀家,怪哀家……”
“此事不怪您,怪奴婢!”
秋叶见宋太后自责不已,深知宋太后此时,定时觉得愧对沈启天,不由连忙出声:“是奴婢失察,不曾先一步发现内情,以至如今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说话之时,宋太后阴沉冷峻的脸庞上,蕴着几许隐忍的怒意!在心里把自己的儿子骂了个底朝天!她眉宇紧皱着,看着沈良辰那张已然毁了的面容,连连沉声怒道:“沈启天把好好的女儿嫁过来,如今变成这副样子,是哀家……教子无方!”
“太后娘娘!”
耶律婉婉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抚去眼角的泪,起身面向宋太后福了福身,抽噎说道:“过去姐姐逃婚,是姐姐不对,但是皇上以假身份骗了她的真心,还险些害的她咬舌自尽,这笔帐早该一笔勾销了,可是姐姐现在又这样……”
朦胧的大眼,尽是乞求之意,耶律婉婉言语至此,提起裙摆对宋太后跪下身来:“长乐求您了,姐姐其实已经很可怜的了,长乐求您了,不要让皇上再伤害姐姐……”
“婉婉!”
宋太后见耶律婉婉如此,眸色微变,亲自上前扶起了她,叹声说道:“此事伯母一定会跟皇帝讨个说法,给皇后一个交代!”
“太后……”
耶律婉婉轻颤了颤红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染说道:“交代不敢说,还请宋太后下令,留坤宁宫一片宁静,能够让皇后娘娘静心养伤!”
如今,沈良辰是一宫之主,她毁容之后,宫里的那些妃子,只怕不会安生!
为今之计,她只需要一个安宁的休养环境!
最重要的是,在这偌大的魏国皇宫,只有宋太后才能拦得住魏皇萧湛!
云染的话,让宋太后华眉微皱,转睛便将注意力投注到他的身上:“你是……”
云染在风月场待的久了,自然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此刻,面对宋太后,他淡淡抿唇,谦然垂首,态度不卑不亢:“在下云染,是为皇后亲随,在坤宁宫任太医一职!”
“你是沈启天的人?”
听到云染自报家门,宋太后不由开口问道。
“是!”
宋太后当年跟沈启天之间的事情,近乎世人皆知,云染自然也知道。
听到宋太后的问话,他并没有隐瞒什么,而是从容颔首,轻道:“正因为在下是吴国之人,才敢斗胆向宋太后为皇后娘娘请旨,否则下一次只怕在下也救不了娘娘的命。”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俏太医!”
宋太后见云染举止从容,难免多看他两眼,转身对身边的秋叶命令道:“从今日起,没有哀家的旨意,皇上不许踏足坤宁宫半步!”
“奴婢遵旨!”
秋叶面色一变,却是垂首应声又道:“皇上,宣王和紫衣侯,此刻正在殿外候着,说是要探望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现在有什么好探望的?他们两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从今日开始,没有哀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踏进坤宁宫一步!”宋太后下完禁令之后,眸色冷冽一转,对秋叶猛地一拂袖,语气不善的盛怒道:“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是……”
知主子正处盛怒之中,秋叶福身应声,衔命而去。
不多时,等不到沈良辰转醒,宋太后便离开坤宁宫,带着秋叶直接去了乾德宫。
宋太后和秋叶走后,耶律婉婉看了眼边上一直低沉着脸色的云染,轻声说道:“你放心,太后娘娘一定会替姐姐教训皇上的!”
云染闻言,不由嗤笑一声。
再怎么说,宋太后也是萧湛的母后,她能怎么教训自己的儿子?!
不过,他现在一点都不关心萧湛会如何,而是在想……他们家公主公主殿下,本来就是哑巴,以后再顶着个大大的叉,这日子可怎么过?
正在他心乱如麻之际,凤榻上的沈良辰忽然紧锁着眉头,嘤咛了一声!
“姐姐!”
耶律婉婉闻声,黛眉紧蹙了起来,连忙红着眼睛上前:“姐姐……”
“婉婉……”
沈良辰似是因为脸上被缝了个大大的叉,觉得十分的难受,紧蹙着黛眉,睁开眼睛之后,她想要对耶律婉婉笑上一笑,到头来却比哭都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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