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岳母大人的考验
“坐吧。”齐母坐到书桌后，让蒋彦泽坐到她对面，“这倒是我们第二次面对面坐在一起了。”
蒋彦泽知道齐母指的是高二他帮齐继争取去英国冬令营的那次：“是啊，上一次是十二年前了。”
“我记得当时我还要求你帮我盯着齐继，不许她谈恋爱的！”齐母的语气令人玩味。
蒋彦泽心中一颤，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后背出了汗：“我真的盯着她了，还找过别有用心的男同学聊过，帮她挡了一些麻烦，当时心里确实没有别的想法。”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你们关系一直很好。我要说什么你大概也猜得到，齐继成长的环境一直都比较单纯，她又一心扑在学业上，有的事一根筋，有的事少根筋，所以一直以来我认为适合她的家庭和人选从来都不是你这种。”齐母略停顿了一下审视着蒋彦泽，“你们两个高中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一直都没有干预，是因为我希望她可以自己处理，她不可能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我给她机会自己做决定，证明她已经长大了。时隔十年，她还是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倒没有太意外，这些年她的态度我大概也看懂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愿意回头？齐继虽然很优秀，但以你们蒋家的门第和你个人的条件，也不是非她不可。”
蒋彦泽终于体会了岳母大人的威势，难怪齐父和齐继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匍匐”着，从没试图“站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后背已经湿透，连手心都出了汗。
他紧张的搓了搓手：“伯母，我能理解您的担忧。我一直相信判断一个人，不是听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我的为人、我对齐齐的心意，我希望可以用我的行动、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不过我确实有些话想和您说。我和齐齐并不是高中才认识的，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初一的运动会，她走方阵的时候踩了我一脚，后来我知道她就是摸底考试考了接近满分的学霸，之后我们就认识了，偶尔还会聊上两句。上了高中，开学第一天我发现我们同班又同桌，我真的特别开心。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对她很有好感，我每天看着她陪着她，有人欺负她我就帮她怼回去，有不怀好意的臭小子接近她我就找对方聊聊，每天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真的非常开心。我也是高三才发现我喜欢她的，不过她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我愿意等到高考之后。后来发生了一点小插曲，齐齐发现了我们互相喜欢，我们就在一起了。可惜那个时候我们太年轻，终究还是错过了。她提了分手，我没有纠缠——怕她困扰，也怕被她看不起。我没想到她心里也会有那么大的波动，那次模拟考试的事我一直很自责。那之后，我就没有再和传闻中那个女生见面，也尽量少在学校出现，尽可能还她平静的生活。上了大学，我依然忘不了她，我想去找她，可还没等我积攒够勇气，她就去了美国，一别就是十年。”
他琢磨不透齐母表情代表着什么，只能继续说：“我虽然喜欢演戏，但我想要的生活是平平淡淡的。特别是经历了当演员的这些年，我真的只想找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过平静的生活。不瞒您说，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虽然心里一直没忘记她，但是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喜欢现在的她。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重逢的场景，可是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个中滋味真的只有自己能体会。”
他回想起他们重逢的那天——他们两两相望的那一刻——心中的百转千回：“可是那样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情深缘浅，天各一方，求而不得！我只想在琐碎的生活中和她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你觉得你了解齐继吗？”齐母终于开了口。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齐继的人，我认为是您，高中的时候我就这么认为，我大概排在第二或者第三名。其实她对男女之情并不太看重，在她的人生中一直有更重要更有趣的事——我是个意外。她性格有点别扭，高中三年从没对我说过喜欢。她总是说的很少，做的很多，不管为你付出了多少，嘴上永远轻描淡写，是最容易吃亏的性格。她有的事情是少根筋，可是大事上却从不糊涂。她认定的人和事都不会轻易改变，她心里放不下我，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在感情最深的时候被迫分开，也是因为我待她从来赤诚，不曾有过一点点的辜负。毕竟，王宝钏从来都不是她欣赏的人物。您觉得我不是非她不可，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您是对的——如果她爱上别人，一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我可以祝福她成全她。但只要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是我，我决不放手！”他的态度恭敬和缓，但语气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决心。
齐母听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我虽然不乐观，但也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所以你不必多心。我就是再刚愎自用，也得考虑齐继28年只动了这一次心……”
蒋彦泽赶紧表态：“谢谢伯母。我家里关系其实并不复杂，祖父祖母、外祖父母都是离休干部，年事已高。伯父从政，我父亲是军人，姑姑经商，我母亲您也比较熟悉，两个舅舅也从政。堂哥、表哥、表姐基本上都选择了父母期望的职业，我是唯一的异类。家里长辈知道我和齐齐交往的事其实很欣慰，对齐齐也很满意。您也知道齐齐从小就有长辈缘，一来是因为她成绩好，二来她看起来又乖巧的很。我们在一块儿，她调皮也好、恶作剧也罢——反正不管她做了什么，别人都觉得是我的错，每次都是这样。我明明不是花心的人，她也是我的初恋，可当时她和我分手，别人都以为是我负心。我们校长，每次看我的眼神就跟看陈世美似的，恨不得用狗头铡铡了我。齐齐是好学生好孩子，但是她一向有主见、有个性，也有一些匪夷所思、离经叛道的想法，和长辈们想象中的乖乖女其实差距还挺大的。我们两个分分合合，其实真正主导的人一直是她，我一直尊重她的选择，接受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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