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一,不过是单相思。也不对,这两个孩子都觉得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彦泽在这一点上还真有点像你,居然到高三才发现自己喜欢人家。你不知道他为了人家干了多少傻事——大雨天送人家回家,结果立交桥下面淹水,他和司机在车里呆到天亮;齐齐妈妈不让她参加英国的冬令营,你儿子就跑到人家妈妈单位当说客,还打包票保证人家安全;有人跟齐齐告白,齐齐没听懂,他还笑话人家少根筋;班里淘气的男孩拿齐齐打赌,他怀恨在心,结果每次打球都不遗余力的教训对方;他摔坏了腿,齐齐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他,他失落的不得了,不过人虽然没来倒是捎来了替他抄的笔记——专门替他抄的,把你那个傻儿子感动的……应该高三上学期,也不知道这两个怎么突然开了窍在一起了,咱们家那个傻小子成天傻笑,傻的我都不忍直视。后来为了他当演员家里了发生了很多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分了手,他经常一个人在天台上一坐就是半夜……”蒋母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圈。
蒋父皱眉:“他们为什么分手?”
蒋母摇头:“我不知道,彦泽不让我问,问徐开,徐开也说不清楚。还有一件事,齐齐去美国留学前一天,彦泽刷信用卡买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
“后来呢?”蒋父问。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不过后来彦泽就谈恋爱了,一个学期换了三个女朋友,齐齐的名字彻底成了不能提的禁忌。你还记得去年元旦他大病了一场吧,高烧不退,烧了快一个星期。”
“记得。”蒋父点头。
“他烧得不省人事,喊着齐齐的名字哭了好久。”
“这好像是傻小子苦恋女学霸的故事,你可真是个好母亲,只要傻儿子高兴,怎么样都行?你就没想过,她是不是真心爱彦泽?她看中的是蒋彦泽这个人还是蒋家的门第?”蒋父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对这个儿子总是百般挑剔,但是绝容不得外人一点怠慢。
“就你知道心疼儿子,我就不心疼?我就算再喜欢这个女孩也越不过我自己的孩子。”蒋母反驳道,“当年他们分手之后,适逢第二次模拟考试,齐齐考了几十名,把他们校长气得晕倒被送进院急救。”
“这些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蒋父诧异。
“我刻意瞒着你。那几年你们父子跟斗鸡似的,见了面不啄对方几口都难受,我敢说这些吗?我真不敢想那时候你要是敢拿齐齐刺他,会发生什么。万幸这孩子自己争气,三模很快调整回来,高考考了全省第一名。你觉得你儿子委屈,他这些年绯闻女友都没断过,过得丰富多彩!齐齐一个人在美国孤零零的过了八年,我就是再偏心也要心疼这孩子啊!”
“你怎么知道她一直一个人?”蒋父问。
“彦鸿调查过,他们实验室有一个涉密的项目需要齐齐参与,所以要做严格的背景调查。而且她在MIT是有名的‘冰雪女王’,很多波士顿的留学生都听过她的名字,想打听并不难。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两个孩子今天能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连齐齐妈妈那么强势的人都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你要是没有大是大非的问题,就随他们去吧。”
“她母亲没看上彦泽?”
“是啊。前年我碰到过她母亲,很通情达理也很清高的一个人。聊到两个孩子都没有男女朋友,我提出能不能安排他们见一面,她婉拒了。她说一来齐大非偶,两家差距过于悬殊不敢高攀,二来彦泽这些年见多了美女,恐怕早就忘了齐齐了,请我谅解她作为一个母亲为女儿担忧的心。”
蒋父沉默良久:“把这个混小子叫回来,我问他几句话。”
蒋彦泽把齐继送回家收拾东西,他们约好了见过蒋父蒋母就要帮她搬家,他一刻都不想耽误。
他返回父母家,父亲在书房等他。
“如果我说我反对你们在一起呢?”蒋父先开了口。
“您可以反对,不过不会影响我的决定。”蒋彦泽镇定自若。
“你从没想过她看中的是蒋家的门楣还是你这个人吗?”
蒋彦泽嗤笑:“要不是我拖累了她,她估计这会儿还在波士顿当她的团宠呢。她老师和师母把她当女儿,在Schiller实验室自由自在,如鱼得水,既有名师指点,又有最好的科研条件,犯得着回来一边拼命还要被人拖后腿?想用学校实验室的仪器还得花心思!”
“当初分手是为什么?”蒋父眉头紧锁。
蒋彦泽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个,半晌无言:“她想成全我,让我没有负担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她和你们一样不能接受我当演员,但是已经不忍说出口,怕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盯着书桌上的镇纸,等着父亲的“点评”。他想他应该会借机再次鞭挞他的理想,或是问他这些年究竟值不值得、后不后悔……
“心里难受吗?”蒋父眉头渐渐舒展开,淡淡的问。
他有些意外,看着父亲的眼睛轻轻点头:“那是唯一一次我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这个代价——太重了,要不是她又回到我身边,我恐怕会抱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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