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觉得她的这种争辩,他根本就没信。
《诉风月》杀青时,二人又回到横店,参加杀青仪式。
这天来了很多媒体,谢青作为原著作者得到了很多关注,一度被媒体包围。
习惯于待在幕后的陆诚抱臂站在一边看着她,看她在镜头前谈笑自如,他很有成就感。
杀青在网上获得的评论很正面,无论是媒体自己发出的稿子还是他们给出的通稿,得到的反响都很不错。
但在这之后,又出现了一点儿奇怪的话题。
——微博上突然开始八卦作家经纪人和代理平台的收入有多高的问题。
这很奇怪。
虽然这些年网文行业的发展如火如荼,但每每聊到收入,大家所瞩目的都是作家们的收入。平台和经纪人都属于幕后工作的角色,不与大众直接接触,通常也引不起关注。
但这回,这场讨论竟十分热烈。
话题的起点是始初中文网和近年来以影视签约能力叱咤江湖的玉江文学城,一步步聊下去,波及到各个平台的情况。
很多抽成太狠的平台因此引起口诛笔伐,尤其是一纸合约把作品全版权买断到作者死后五十年的几个网站,纷纷陷入公关危机。
然后再进一步,陆诚这样并不开设网站的公司,也终于进入了网友视野。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爆料说单是谢青的版权,陆诚都有几百万的抽成可以拿。
如果不看签约总额有多高,单看这个数字,这个数额确实非常巨大,让他一度被贴上了“无良奸商”的标签。又因为两个人早已公开的关系,许多阴谋论随之掀起,认为是他给谢青洗了脑,而谢青辛辛苦苦写文却为他人作嫁衣,被坑得很惨还帮别人数钱。
就连谢青都觉得,这个走向太奇怪了。
而对陆诚来言,这种事倒有迹可循。
圈内各平台互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把友商掐成黑作坊很容易引起众怒,每年都能发生好几回。
网友和读者义愤填膺,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作者,自然会跟着骂。但其实,每次事件里,总有那么几个声音很大的博主看似正义,其实自己也在开网站,大多还比正在挨掐的更黑。
网友和读者不会去深扒,也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骂得到底对不对。
但业内相关从业者和历事足够多的老作者,对此门儿清。
所以这种事,他见惯不怪。
只是,这回突然跳出来掐他的是谁呢?
他想了一圈,不仅想过绮文这种大仇家,还连陶然这种有私仇的“个人”都想到了,但哪个都做不到完全说得通。
以往的先例已足够证明,这种舆论对于平台来说,总是能渡过去的。
作者总还要依附平台才能活。
连真正恶劣的平台都没受什么影响,他不需要太担心。
——绮文应该也清楚这一点。
绮文出版在接连败诉和违约后,已经面临解散。仅剩的钱,是个人都会花在刀刃上。
至于上面的绮文传媒,其实没什么立场为了一个已经没救的子公司和他这样较劲。
绮文传媒的总裁他也见过,说不上是好是坏,但至少是个清醒的人。
而陶然,面临十年的雪藏。
这十年里她可以赚到应有的保底稿费,但除非他点头,否则不会有什么资源大力推她,影视之类的项目也和她无缘。
她先前赚到的钱也有限,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砸钱跟他叫板。
所以,会是谁呢?
第54章
网上掐得轰轰烈烈, 但想不到是谁也没什么办法。
陆诚只能跟先前挨掐的大多数公司一样, 选择沉默以对。
谢青想用个人账号去微博上解释一下, 也被他拦住了, 他觉得这个时候她出面说话会起反效果。
谢青只安心想新文, 列了个大纲, 拿去跟陆诚讨论:“我想写个现实题材。”
陆诚伸手接过:“《那年春光下》那种?”
她摇摇头:“更现实一点。”
她现在名气很大了, 钱也赚得不少,想为家乡做一些事情。
她的家在湖南永州。小时候, 永州的经济情况真的很糟糕。省里每每颁布新的扶贫政策,永州都是重点扶贫对象。
其实直到现在, 这个不大的城市里都还有九百多个贫困村被列在国家名单上,但比起当年, 真的好多了。
作为土生土长的永州人, 谢青是看着这些变化长大的。
很小的时候, 她看到土路慢慢变成柏油路,路边又慢慢有了路灯。
到了十几岁, 看到市里开了第一家国际连锁快餐——她永远都会记得那家肯德基。
在谢青看来, 这些都应该被记录下来。
人类文化之所以辉煌灿烂,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那些文字记录。不论是翔实可靠的史料记载,还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文学作品,都不可或缺。
因为那些文字, 今人才得以更好地了解古罗马战士的骄傲、古希腊众神的厮杀, 还有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曾经盛极一时的古巴比伦。
但永州和它们比起来, 实在太小了。
小到很多国人对它的印象,都只有柳宗元的那句“永州之野产异蛇”。
小到谢青休学那时没日没夜地读书,都没读到过几页关于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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