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首领,岩止还有要事处理,先行离去,此事改日再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他淡笑凛然,风度翩翩,但那如同有一层薄雾笼罩在眼底的深处,却丝毫没有一点在与他们商量的意思。
在场的首领除贺达外,大部分都是岩止的长辈,岩止殿下大多时候都是这样温和带笑,霸气但有礼,但尽管他仍然是笑着的,也没有人敢忽视他英俊绝伦的深邃五官下,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威严和残酷。
众人的神奇诧异又复杂,明显带着不赞同,但却无人敢当面指责岩止殿下。只是因为一个多年前从大漠上带回来的异邦女人而已,岩止殿下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将正事给耽搁下了呢?
对于众人的反应,岩止却视若无睹,他轻甩袖摆,覆手从椅子上站起,阔步朝外走去,背影高大俊挺,步子不大也不快,带着冷冽威严,但却让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直到岩止殿下的身影已经从视线里离开了,众人才缓缓呼出了那口气,竟像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岩止离开大殿以后便径直朝浴殿走去,莫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王为何要往那里去?
岩止冷厉的寒眸一敛,深邃的眉眼间噙着莫测的寒光,昨夜那小东西还在王城里乖乖地待着,他只是稍不留神,那丫头竟然就给他惹出麻烦了吗?
来到了浴殿,岩止眼前所见的赫然只剩下倒在地上昏昏睡着的两个女奴,浴殿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那个小东西的影子却根本没见着!
浓烈的危险气息蔓延开来,果音和莎娜正在昏睡之中,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压迫感在朝她们袭来,寒冽的目光像是利箭一样刺得她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们立马就清醒了,一醒来便见到面无表情喜怒莫测的王像寒星一样惑人的深邃眸子正朝她们扫来,两人霎时间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跪倒在他面前,浑身颤抖着,连头也不敢抬。
“她在哪。”岩止鹰婺幽深的眼睛缓缓地眯起,迅速凝聚起一丝冷厉的杀气,声音冰冷低沉。
她?
这两名女奴顿时间面色苍白,她们是怎么睡着的?那个新女奴呢?她们竟然在王来到浴殿的时候还未离开,她们真是该死!王一定会惩罚她们的吧!
“求……求王饶命啊,奴婢不想死……”
岩止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淡漠地扫了这两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女奴一眼,他神色冷漠,袖袍一挥已经往外走去,他脚下没有丝毫停滞,立马朝王城外的方向而去。
“王,您这是?”莫皱了皱眉,众位首领还在,莫非王要丢下他们离开大贺城不成?
“莫,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本王挖出来。”岩止淡淡扫了莫一眼,神色冷峻,显然不容许任何人置疑他的决定。
“是。”莫顿了顿,立即回应,不敢怠慢,低了低头便迅速离去,将部下所有的暗卫都调派出去寻找那个中原孩子。
出了王城,岩止便见到克拾拉正从外向这奔来,见了岩止,克拾拉立即有些畏惧地向后缩了缩,然后像是犯错的孩子一般低垂着头乖巧地来到岩止身边,一点也不敢放肆,那在别人面前才有的傲慢和狂放,到了岩止这通通行不通。
见了克拾拉,岩止眸光微敛:“你知道那个丫头在哪?”
克拾拉低低的呜咽了两声,底气十分不足,岩止脸上的冷漠和冰寒终于稍稍有所缓解。
幽谷之中,阳光从东侧挪到了西侧,像是在捉弄孟轻尘一般,正好洒落在了她白皙细嫩的脸上,轻尘在这幽谷之中睡了许久,这里空气湿润,夹杂着绿叶清泉的气息,风声像是在唱歌一样在耳边响起,让她睡得极其舒适。
忽然阳光调皮地洒落在她的眼皮之上,轻尘颤了颤睫毛,侧了个身子想要继续酣睡。
此时一道巨大的影子从上方落下,覆盖住了身子娇小的她,顿时将调皮的阳光给挡住了,轻尘的眉间顿时舒展开来,睡梦中她的嘴角正懒洋洋地向上弯起,这熟悉的气息是她所不陌生的,自然也没有触发她危险靠近时自会产生的警觉性,只觉得这道她在熟悉不过的气息的靠近,反而让她更加疏懒地伸了伸胳膊,换了个方向又转了个身……
也许是翻身的时候咯到了些什么,轻尘终于轻轻蹙了蹙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睡意惺忪,清澈的水眸仍旧泛着雾气,此时的她,反而比平日里冷静清冽时的她多了一丝娇憨和可爱。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发觉眼前所见并非幻觉,岩止修长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面前,他薄而红润的唇噙着戏谑,刚才那道覆盖住她的影子正是他的,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幽深的星眸里竟难得有一丝柔意。
他的确是要被这个小东西给气坏了,这一路上他满腹的愠怒将克拾拉都吓得不清,但没想到一到了这里,看到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丫头懒洋洋地随便在哪一躺都能睡得十分惬意的模样,他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他一触即发的怒火竟不自觉地被放心下来的欣喜所取代。
所有人都找她找疯了,而这个孩子竟然完好无损地躺在那睡觉!
“岩止?”轻尘还未完全清醒,她不知道岩止是如何找到她的,竟然如此神通广大,仔细一想,才想起那匹顽劣的马,岩止才是它的主人,它会将岩止带来,似乎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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