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齐伍而言,一种执念也好过心如死水。
夕阳西下,原本还来势汹汹的秋老虎也是见好就收,入夜之后,竟是秋风阵阵,甚是凉爽。
顾一晨轴转了一天,刚下车就头晕眼花,整个人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毫无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阎晟霖从树上跳了下来,见着东摇西晃的小丫头,一把扶住她。
顾一晨头很晕,努力的聚焦了好几次才看清楚眼前人是谁。
阎晟霖摸了摸她的额头,比起上午离开的时候更烫了。
顾一晨拨开他的手,靠着树站稳了身体,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确定了位置之后就回来了。”阎晟霖知道她是一个不听话的丫头,特意买了点消炎药,他撕开包装,递给她,“不想明天爬不起来,乖乖的把药吃了。”
顾一晨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没力气。”
阎晟霖摇了摇头,蹲在她旁边,趁其不备一把捏住下巴。
顾一晨噌的一下子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药全部灌进了嘴里。
阎晟霖打开保温杯,“喝点水。”
“咳咳咳。”顾一晨被呛住了,一个劲的喘着气,“你想要噎死我?”
“我瞅着你就是长命百岁的命,不可能被一两颗药丸噎死。”阎晟霖打趣道。
顾一晨拿过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阎晟霖坐在她身旁,“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装着什么?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来仔细研究研究。”
顾一晨瞥了他一眼,“那你可得失望了,你就算把我的脑花抽干了,你也猜不到我在想什么。”
“那个人对你们很重要?”
顾一晨放下保温杯,她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也没有那种舍己救人的大仁大义思想,她只知道不能让赝品从她的手上进入社会,那是对她职业的侮辱,对她能力的侮辱,对她尊严的侮辱。
哪怕是为了自己,她也得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
“我不能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凭你和秦淮两个人想要救出那个人,很难。”阎晟霖并不介意一盆冷水滋醒他们两人的异想天开。
顾一晨双手紧紧的攥着保温杯,她道:“我会找人。”
阎晟霖忍俊不禁道:“你找谁?”
顾一晨想了想,“我有钱。”
“难道对方会没钱?”阎晟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能支撑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对方想必比你还有钱。”
顾一晨不甘心道:“如果我不去揭露这些东西,他们会渐渐的吞噬整个古董市场。”
“这似乎是一个很可怕的后果。”阎晟霖说的漫不经心。
顾一晨望着他,“你是军人,你有义务打击犯罪分子。”
“那是普通军人做的事,我身为特殊军人,我的责任不是这些小打小闹的事。”
顾一晨站起身,嘴巴动了动,又紧紧的闭上。
阎晟霖单手撑在下巴上,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跟自己怄气的小家伙。
顾一晨知道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着自己低下姿态求他,可是心高气傲的林相尹怎么可能会做出低声下气求人的事?
阎晟霖同样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他道:“我出来的够久了,也是时候回营了,你注意安全。”
“等一下。”顾一晨捏住他的衣角。
阎晟霖低头看着她的手,“还有话要说?”
“方雨是无辜的,他不应该被囚禁在那种地方不见天日。”
“你究竟想说什么?”
顾一晨放下那一文不值的骨气,抬头两两四目相接,她带着恳求的语气,“是,我有钱,我可以请很多人踏平那些村落,可是我浩浩荡荡的闯过去,不仅救不回方雨,还有可能弄的对方跟我鱼死网破,不仅直接消灭所有证据,更有可能杀了方雨灭口。”
“嗯,你说的没错,这种事不能见光,一旦见光,对方肯定会破釜沉舟选择毁了那些证据。”
顾一晨更加用力的攥着他的衣角,“我很清楚你们的能力。”
“不用夸奖,我们确实是很厉害的人物。”
顾一晨扯了扯他的衣服,“帮我把方雨救出来就行了,其余的事我来做。”
阎晟霖笑了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你来做什么?继续追查?”
顾一晨毫不考虑,“是。”
“怎么查?”
“那批汝瓷我已经放置妥善了,作假者再高明也只能让表面逼真,上了年岁的矿土和新鲜矿土是天壤之别,只要用高科技鉴定一番,任何瑕疵无处遁形。”
“这也只能说明那批汝瓷是假的,可不能证明这批假货和程景祁有关系。”
“所以我要等,等他毫无顾忌的把所有假货放出来之后才去揭露这件事。”
“可是你一旦救了方雨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你确定程景祁还敢肆无忌惮的放假货?”
顾一晨陷入了沉默,她这个做法是相互矛盾的,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高超技艺的大师傅被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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