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如芒在背,他挺直腰板,一本正经道:“我从一开始就跟着您,对您从无二心,顾一晨她不一样,她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我们的,她的忠心本身就惹人怀疑。”
“所以说你永远成不了老板。”程景祁不以为意的扣着衣袖,“她上了我这条船,想要抽身而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顾一晨是聪明人,她明白破釜沉舟之后会与我同归于尽,我也看出来了,她绝对不是大仁大义到舍身为人的那种蠢货。”
“可是——”
“薛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会纵观大局。”
薛沛有些听不懂老板的言外之意,他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盘棋,你看到的只有你附近的几颗棋子,而看不到整个棋盘,现在的工坊就是这个棋盘,随随便便的一颗棋子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顾一晨很精明,她可不会把自己也搞进去。”
“您的意思是——”
“我把工坊交给她,就是实实在在的告诉她,现在她进了这里,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会有这么老实吗?”
“老不老实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她不会做蠢事。”程景祁嘴角轻扬,“也犯不着做蠢事,这可是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薛沛没有在说话,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家老板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顾一晨虽然不蠢,但他可以感受到这个丫头骨子里是高傲的,也是清清白白的,就怕她是在跟他们扮猪吃虎故意跳进来的。
如果事情败露,的的确确她会受到连责,可是论起损失,他们好像失去的就是所有了。
清晨的阳光慢慢的开始变得浓烈,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马路边。
顾一晨很疲惫,一整晚没睡,她现在走路都有些摇晃,脑门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应该睡一觉了。
“一晨,你可算是回来了。”顾母神神秘秘的将她拉进了屋子里。
顾一晨换上干净的拖鞋,应付的嗯了一声。
顾母小声道:“昨晚上我们这里——”
顾一晨没有听见母亲的声音,起初还以为自己因为太疲惫而产生了一时间的耳聋,等她抬起头之后才看清楚满脸惊恐的母亲。
顾母指着她的衣服,诧异道:“你身上怎么都是血?”
“嗯,我先去换一件衣服。”顾一晨往楼上走去。
顾母不放心的紧跟其后,“昨晚上的事你也在现场?”
顾一晨没有否认,也是没有承认,她现在就想倒头就睡。
顾母看见了她眼底处那难以掩饰的黑眼圈,也不忍再继续叨念什么。
顾一晨换好了衣服,连脸都懒得洗一下,倒下床就呼呼呼的睡了起来。
“叮咚……”门铃声有些不合时宜的响起。
顾母忙不迭的打开大门,生怕把自家宝贝女儿给惊醒了似的。
程景祁拿着果篮站在玄关处,笑意盈盈的说着:“顾小姐在家吗?”
顾母点头,“原来是程先生,您请进。”
“我听说了昨晚上的事,特地过来看看。”程景祁摘下墨镜,环顾一圈家里,“顾小姐不在家吗?”
“刚回来,可能是昨晚上没睡觉,上楼睡去了,程先生有重要的事和她商量吗?我去把你叫起来。”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她应该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等她休息一下吧。”程景祁倒是毫不拘谨的坐在了沙发上,“伯母你不用跟我客气什么,你去忙你的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可是客人。”顾母连忙泡了一壶好茶,“这是上次阎家送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茶,程先生您喝喝看。”
程景祁一听阎家倒是提高了警觉,他拿起杯子,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当真是好茶。”
“那就好,您多喝点,我去给您准备一些茶点。”
“伯母,先别急。”程景祁放下茶杯,准备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但仔细想想,顾母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如果自己采取迂回战术,她怕是听不懂。
顾母坐回沙发上,不明就里道:“程先生有什么事吗?”
“伯母,你刚刚说阎家送来的茶叶,你们和阎家很熟吗?”程景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顾母摇了摇头,“也不算,只是有一段往事牵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只是偶尔见阎家那位公子出现在顾小姐身边,想必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当年我家老爷子和阎家的老先生是战友,可能是关系太好了,就想着亲上加亲,非得立什么娃娃亲,我们这一辈没有女儿,就在一晨他们这一辈立了婚约。”
程景祁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会看上顾家,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关系。
顾母叹口气,“当初也怪我,如果我没有因为天赐的婚姻就贸贸然去找阎家,他们怕是也想不起来和我们一晨的婚约,现在倒好,自己引火上身了。”
“伯母这怎么能说是引火上身呢?京城里多少人眼巴巴的想着和阎家搭上一层关系。”程景祁单手拿起茶杯,笑意盎然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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