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璟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要说什么就说,别磨磨蹭蹭的。”云琛皱眉。
蒋妙双不对劲,这他早前就发现的。
可他一直以为那种违和感是因为她来自其他地方,而非这里的蒋二姑娘的缘故。
他没有追问,等着蒋妙双哪天能亲口告诉自己,然而现下看来,云璟只怕也是知晓这其中关键。
“皇兄,你觉得,以前被自己所杀的人,后来却成为自己的妻,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你记不得也就罢了,但是太子妃──那个蒋二姑娘,我敢打赌,她肯定是从头至尾都一清二楚!”
云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她知道那个寄居在英国公府上的庶长子就是太子,她知道你的毒能解,她知道将来等你登基的那一天,你会杀了她!这回讨好于你,还成了你的妻,为的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郑呈献出声斥责。
“殿下,此话荒谬,切不可信!”
云琛也不想相信,然而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云璟说的可能是事实。
赐婚圣旨下来时,他前去双蝶苑欲寻蒋妙双,她对她的丫鬟曾说过:“你要是嫁给一个将来有可能会杀掉你的人,你还觉得风光不?”
那时他听不明白的意思,对比方才云璟口中所出,可不就正好对上了吗?
“把话说清楚!”
即便云琛不说,云璟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状疯癫。
“明明洞悉前事的人是我,明明我才该是那最后的赢家,可是为什么,这次的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儿,他猛地抬头,双眼睁得老大。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蒋二姑娘,因为──她跟我一样,都记得前事!”
他喃喃道:“要是没有她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那些改变,我的计划肯定能完美进行──蒋二姑娘,这辈子就该跟上辈子一样,早早死了就好,你说对吗?皇兄。”
“不对。”云琛抽出了郑呈献腰上的剑,指着云璟的咽喉,此举却反倒令他笑得更加癫狂。
“哈哈哈,就是得这样!废太子云琛,永嘉二十二年弑父夺位,无情无义,以祝融之火将蒋二姑娘烧之,对英国公府恩将仇报,赶尽杀绝,在位期间仅短短一年,最终死于云珏之手,哈哈哈哈──”
他冲上前,让云琛手上的剑刺穿自己的咽喉,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鲜血自他口中不断涌出,他瞪着云琛,嘴里无声说些什么。
四年前,他自梦里知悉了一切。
包括以后会发生的所有事,最后将云珏拉下马登上帝位的人是他,还有……他的母妃,是南羌的汉人军.妓所生一事。
这肮脏的血脉,一瞬即溃了他十几年来身为皇子的骄傲,想方设法欲让前事提早进行,他认为只有称帝,安稳地坐上龙椅,才能让他心中那股恶心感消散。
可是这回,一切都不一样了……
郑呈献忙上前查探云璟的呼吸,手探向他鼻前,然后摇了摇头。
“已经气绝。”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云璟竟是存了寻死的念头,云琛靠他靠得近,剑身刺入时脸上和身上都被溅上了云璟的血。
喜服为红,染上了红色的鲜血混为一体,云琛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不发一语。
“殿下,他说的话您可别当真。”郑呈献瞧云琛脸色不对,忙宽慰道。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云璟那疯癫样,讲出的话又能信几分?
更别提说的还是那般匪夷所思的事。
“我心中自有计较。”云琛淡淡地道。
他表面淡然,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如果真如云璟所说,那蒋妙双……
与此同时,蒋妙双在等待云琛归来的时候已经沐浴完毕,洗掉脸上那层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妆容,觉得此刻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坐在榻上由悦书替她梳头。
“娘娘今日想必是累坏了,等会儿头发干了便歇下吧,明日还得早起呢。”
对于“娘娘”的称呼,蒋妙双听着还是别扭。
不过将来听到的机会还多得是,她总得自己适应。
自己已经嫁做人妇,明日起便要梳做妇人的发式,一想到此,蒋妙双突然问:“对了,你同霓画有什么打算没有?可有心上人?”
她自己都成亲了,身边这两个丫鬟也都到了可以许人的年岁,也该替她们打算起来。
悦书脸上一红,知道蒋妙双就这性子,提起这事儿来总是一点也不避讳。
“奴婢瞧着,霓画那丫头跟鹿鸣挺不错的,就不知她自己的意思。”
“他们两个我也瞧着可行。”
当初一起去兰州,两人的情谊也加深了不少,看起来对彼此都留有好印象,这一对应该是能成事的,蒋妙双自己也很看好。
“那你呢?若有心悦的人可以偷偷同我说,我替你把关把关。”
“娘娘!”悦书跺了跺脚,咬着唇扭捏片刻,最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出一个名字,把蒋妙双惊得坐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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