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用武之地?”
“作为一个士兵,自然刻苦训练,随时严阵以待,等国家危难,冲锋上阵,保家卫国才是军人的用武之地!”
“那保护主将算不算一个士兵的用武之地?”封九继续问道。
苏清顿了一下,点头,“算!”
“尊上对你好,和你成为一个称职的侍卫并不矛盾,若有一日尊上上了战场,你作为他的亲卫,必然也要跟着上阵杀敌,你肩上的责任甚至比其他士兵更重要更艰难。如今你跟在尊上身边,照顾尊上,跟着尊上读兵法、学治兵,也是一种训练,你又何必执着于校场上的体能训练,如果一个士兵只需要体能,那永远都只是一个下等士兵!”
苏清眸光微震,对于封九的话无可反驳。
“我话尽于此,如何抉择,还是你自己来定!”封九淡声道。
苏清正色道,“是,我会慎重的考虑封侍卫的话!”
封九微一点头,转身去了。
苏清站在那,冷风从湖面上吹过来,带着刺骨的冷意。
苏清心头似乎一片澄澈,似乎又有迷雾遮挡,封九的话说的没错,她也明白,可是她和湛离欢之间,紧紧是亲卫和主上的关系吗?
她怕有一日她身不由己,已经无法脱身。
又站了片刻,苏清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书房的灯亮着,隐隐可见男人坐在桌案前正批阅公文,苏清犹豫了一瞬,还是抬步走过去。
敲门进去,男人抬头淡淡看过来,烛火下眸光幽深莫测,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写字。
苏清倒了一杯茶放在男人手边,站在一旁帮着磨墨。
“有封九,不用你做,你回去吧!”男人低着头,声音淡漠。
苏清握着墨块的手一顿,退后一步,恭敬道,“是!”
她转身出去,回了卧房,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愣了一会神,随手拿了一本没看完的书看。
一直到三更天,湛离欢才回来。
苏清放下书,让下人准备好沐浴的水,拿了寝袍放好,又去准备温水和他晚上服的药。
“放那吧,我自己来!”男人淡淡道了一声,拿着寝袍进了澡房。
苏清倒水的手停在那里,半垂着眸子,半晌,才进入屏风后睡觉。
她躺在榻上,将锦被盖好,一炷香后听到男人自澡房后出来,喝水吃了药,又坐在窗前的矮榻上看书。
半透的屏风映着他欣长的身影,姿态矜贵,气质高华,淡淡烛影勾勒出他精致的侧颜,绝艳清俊。
苏清一直看着,目光深深,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在一起,像是不能理顺的线团。
突然,男人放下书,抬头揉了揉额角,神态疲惫,起身向着卧房走去。
走过她这边时,似回头看了一眼。
苏清立刻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脚步声进了内室,房里的烛火越发的暗下来,苏清轻轻吐了口气,将被子拉上来,盖住眼睛。
次日,早饭在两人沉默中吃完,湛离欢用了一盏茶后,去书房批公文。
苏清跟在他身后,刚一进门,便听前面的男人淡声道,“这里没什么事,你若喜欢,就去校场上训练吧!”
苏清眸光微动,没说什么,恭敬退下。
她没去校场,看到铁花在院子里玩耍,弄了一身的雪,走过去帮它将身上的雪弄下去。
铁花看到苏清,欢喜雀跃,围着她上蹿下跳,趁她不注意,猛的一抬腿搭在她肩膀上,苏清本单膝跪着,措不及防的扑通坐在了雪堆里。
雪狼跳到苏清身上,浑身一抖,又抖了苏清一头一脸的碎雪。
苏清失笑,气恨道,“好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
她干脆也不起来了,随手抄起一把雪糊在雪狼脸上,看着雪狼狼狈的样子,铁花的兴奋直摇尾巴。
“原来,你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温润的一声传来,苏清抬头,见是沈霈站在一颗梅花树后,唇角噙笑,目光温和,不知站在那已经看了多久。
白梅纯净如雪,映着男人一身清风霁月,公子如玉。
苏清起身,脸上并无半分窘迫尴尬,淡声道,“让沈公子见笑了!”
沈霈走过来,扫了一眼铁花和雪狼,半开玩笑的道,“这样欺负主子的畜生,就该赶出去!”
“不怪它们,是我自己把它们惯的不成样子!”苏清抬手拂了一下头上的雪。
“我来帮你!”沈霈手中拿着一方帕子,抬臂轻柔的将苏清头上和肩膀的雪拂去。
“多谢!”苏清退后一步,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沈霈将手里的布包交给苏清。
苏清好奇的挑眉,打开布包,见里面是一个红色绣花草的棉揣手,又像是个围脖,不由的笑道,“这是什么?”
沈霈抱起雪狼,笑道,“给它穿上试试看!”
苏清恍然,随即又惊愕的问道,“你、你竟然会做这个!”
沈霈俊脸一红,“当然不是,这是我妹妹做给雪狼的,让我带过来!”
“哦!”苏清笑了笑,“还是你妹妹最细心,那我们给雪狼穿上,你帮我抱好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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