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慕言靠在座椅上,手抚着下巴,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那么个俊俏的人物,竟然得了天疹?
她若是死了,算不算天妒英才?
湛慕言心中有些不舍,起身在屋子里跺了几步,眸子转了转,起身往外走。
到了二夫人院子里,听到他母亲正在同丫鬟说笑,一边笑,一边剪花。
“母亲心情很好啊?”湛慕言笑了一声走进去。
二夫人收了笑,对着身边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意会,带着下人退下去,只留下母子两人叙话。
已是春末,阳光明媚,万物葱荣。
阳光透窗而入,照在二夫人保养姣好的面容上,女人眼尾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目光也已经不像年轻女子那般清澈,可她身上也带着年轻女子没有的妩媚、温婉,光艳照人。
“一大早天气晴好,本夫人当然高兴!”二夫人头发梳的精致,温柔笑道。
湛慕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着茶,低声道,“母亲是不是已经知道东苑那边出事了?”
二夫人斜眼过来,轻笑道,“我还知道湛离欢日夜守着他那个亲卫,估计,很快也要被传染了!”
湛慕言皱眉,“他还真是看重这个亲卫!看来,空穴不来风,外边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二夫人蹙眉,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可真是亲兄弟,连这见不得人的嗜好也是一样的!”
湛慕言脸上一窘,“母亲,你说他便是了,干嘛扯到我身上!”
“我是生气。你因为这事被老爷厌恶,可是湛离欢同样染了这嗜好,为何却不见老爷训他一句!”二夫人冷哼,嫡子便是嫡子,她的儿子,不过是半个奴才!
湛慕言脸色也沉下来,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问道,“这次东苑和事和母亲没有关系吧?”
二夫人冷笑,“我哪有那么厉害,能把手伸到东苑去!”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丫鬟喊道,“奴婢见过老爷!”
二夫人眼睛一挑,放下银剪,抬步往外走。
一开门,二夫人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快步走向湛荣,“妾身正要去寻老爷,妾身刚刚听说东苑那边离欢的近卫染了天疹,担心的不行,正和慕言商量去多请几个大夫来。”
湛荣脸色暗沉,拍了拍二夫人的手,“我也是听说了此事匆匆在宫里赶回来,已经带了太医来,派到东苑那边去了!”
“那就好!”二夫人担心道,“妾身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把那个亲卫送出去比较好,可以单独找个宅子让人伺候着。若是将别人传染了,或者把离欢给传染了,可怎么是好?”
湛荣冷目沉了沉,“你说的对,应该把那个亲卫送出府去!”
二夫人道,“这事还得老爷出面,别人的话,离欢也不会听!”
湛荣颔首,“我这便过去!”
说罢,茶水未喝,转身又走了。
湛慕言看着自己父亲走远,走到二夫人身侧,幽幽道,“母亲不是盼着湛离欢被染了病才好,为何还要让父亲过去将人带走?”
二夫人脸上的担忧焦急早已不见,面无表情的道,“湛离欢,何时听过别人的话?”
湛慕言眸光一转,看向二夫人,“母亲的意思是、”
二夫人转身往房里走,“你没看湛离欢对那个亲卫紧张的很,那他怎么可能听你父亲的话把她送走?他不肯送,便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你父亲会如何想?”
湛慕言突的笑了,“儿子懂了!”
……
湛荣还未到东苑,元璟和明容已经闻讯先到了。
看着被湛离欢赶走的太医,明容紧紧皱眉,问封十一道,“苏清现在什么情况?”
封十一脸上也没了平时的玩笑,沉色道,“情况不太好!”
的确不太好,他家主子一直未出过房门,苏老脸色沉重,熬好的药一碗碗端进去,整个暮山院都是那种酸苦的味道,气氛凝滞,人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连铁花和雪狼都没了往日的欢快,趴在卧房外,一动不动的守着。
“怎么会突然染了天疹?”元璟脸色发白,冷声问道。
封十一摇头,“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苏清她、很严重?”元璟问道。
“应该是!”
元璟心头发慌,大步往院内走。
封九将两人拦在卧房外,淡声道,“尊上有令,除了苏老,任何人不许入内,还请世子和郡主去书房等候,属下进去通禀!”
明容问道,“离欢一直守在房内?”
“是!”封九道。
明容眸色立刻沉了沉,带着凉凉寒意。
封九进去,很快出来,道,“尊上怕传染了世子和郡主,让您两位先回去!”
“来都来了,难道连门都不让我们进便打发了?”元璟冷笑一声,抬步往卧房里闯。
“世子!”封九出手将他拦下,“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我偏要让你为难!”元璟抬臂一挥,一股强烈的罡气拍向封九的胸口。
封九闷哼一声,却寸步不让,仍旧拦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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