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他咧了咧嘴,接着又对裴郦道,“皇嫂,难得你出宫来玩,等会儿酒宴过了就去我们府里坐坐,行吗?”
“好。”裴郦微笑着应下。尽管她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优雅和端丽,但眼眸中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母后,您早就该多出来走走的,您看外面多热闹多精彩,出来多走走您气色都好了许多。”见她高兴,姬宁昶忍不住开口。
裴郦让他说得不好意思,假装不满的剜了他一眼,“说得轻巧,若母后真那样动不动就出来,外人笑话的可不是母后,而是你。”
“哼,我才不怕呢!”姬宁昶不屑的扬起小下巴,接着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只要母后每天能开开心心的,想去哪里玩都行,谁敢在后面说闲话,我就让人拿针缝了他的嘴巴!”
裴郦欣慰的笑着,眼眶里带着湿意,想说什么,可红唇抿了好几下最后什么也没再说。
古依儿挽着她,附和道,“皇嫂,宁儿说得没错,你是该多出来走走。长时间闷在一个地方,对你身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游山玩水,看着宁儿统治下那些大好河山,你想想看那种心情该是多美好?”
她能体会她的孤独和寂寞,这也就是她那些年身体糟糕的原因,总是想着今后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寂寞,纵有荣华富贵又如何?人生没有追求,那只剩一副躯壳而已。
裴郦抿笑看着他们,哽咽的点头,“嗯。”
……
杨彩蝶的事为了不惊动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古依儿他们按耐着,在喜宴过后才离开了沈府。
期间沈夫人还到处找沈少源,想让他帮着应酬一下宾客,再帮沈衍挡挡酒什么的,结果找了一圈下来都不见沈少源的人。
听说她在找沈少源后,古依儿主动跟她解释,说姬百洌临时托他去外面办点事。沈夫人也不知道这个侄儿何时出去的,听说是给姬百洌办事,后面也就没再找他了,另外叫了娘家的两个侄子去沈衍身边。
离开热闹的沈府回到昭陵王府。
古依儿他们刚坐下,就听晋山来说沈少源找来了。
没多久,沈少源出现在他们面前,除了一头汗水像淋过雨似的,身上的衣袍都带着几分凌乱,就像跟人打过架似的,说话都失去了稳重。
“王妃,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不是离开了?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完全不顾姬宁昶和裴郦在场,也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差把古依儿抓着逼问了。
古依儿让他问得无比为难,去寻找杨彩蝶的人都还没消息,现在要她说什么好呢?
“沈公子,你莫要着急,彩蝶她应该只是出去散散心,相信很快就回出现的。”裴郦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不……她不会再回来的……她昨晚睡梦中都在哭……”沈少源背靠着门槛,深邃的眉眼中再不见平日里的清明烁亮,此刻的他眼神涣散又浑浊,像是疲累到了极点,又像是充满了绝望。
他喃喃自语般,转身又要走。
然而,就在他刚迈开脚的瞬间,他突然手捂胸口,随着他高大的身躯一震,一口血水从他嘴里喷出。
接着,他如大山垮塌般栽倒在地。
“沈公子!”
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把厅堂里的人都狠狠的吓到了,除了古依儿和裴郦,连姬宁昶都忍不住惊呼。
晋山离沈少源最近,最先上前把他脑袋抱起,“王爷,沈公子晕过去了!”
古依儿他们跑过去,赶紧招呼道,“快把他扶到厢房里去!”
……
听着姬百洌吩咐阿秀去煎药,再看床上晕过去的男人,屋子里的人都锁着眉头,各个都是一脸忧色。
姬宁昶坐在桌边,就连他都撑着下巴直叹气,“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要是彩蝶姨姨永远找不到,那沈公子不就完了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呢?我都答应给他们赐婚了,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古依儿摸了摸他的头,“你彩蝶姨姨心里也是很自卑的,何况沈公子早前跟陶玉娴有过婚约,她心里一直都装着这件事,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她当然要选择放弃了。”
“唉,你们大人的事好复杂!”姬宁昶摇头感叹。
看着儿子小大人的模样,裴郦哭笑不得。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少源,她朝古依儿道,“我看我和宁儿还是回宫去吧,等我们回宫以后好多派些人手去寻找彩蝶。”
“这也好。”古依儿跟姬百洌交换眼神后也同意了她的提议,遂起身相送,“沈公子这里有我们照看着,皇嫂你们尽管放心。待把他们的事理好了,我再邀皇嫂出来。”
“好。”裴郦温柔的笑了笑。
把他们母子送出府后,古依儿和姬百洌再次回到厢房。
阿秀已经煎好了药,正在喂沈少源服下。
古依儿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没交代,赶紧把晋山叫来,“你去沈府向沈夫人说一声,就说彩蝶陪太后去宫里玩了,沈公子还在外面办事,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晋山领命后匆匆赶去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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