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盈盈突然沉默起来。
见状,古依儿只好自己开口把古奎忠先前找她的事说了出来,“他还跑来找我诉苦,你是没看到他那一副委屈的样子,娘,我敢说他这辈子都没吃过瘪,就你能把他治住。”
听女儿说完,秋盈盈反应也不大,只是淡淡的牵了一下唇角。
“娘,我说如果,如果爹他现在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也愿意一心一意爱你,你会接受他吗?”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爱不爱的?何况,爱人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想过。他爱谁恨谁都是他的事,我只要守着你们,看着你们平平安安就心满意足了。”
“娘……”古依儿揪心的看着她。
她知道她不是因为矫情才这样说,如此平静的反应正是她内心的写照。
“依儿,我已经与他谈妥了条件,只要他能做到我提的那个要求,我会跟他回去的。”秋盈盈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她的脸,眼中全是母性才有的温柔,“为了你、为了腹中的孩子,我愿意留在古家。我要看着你幸福,看着你的弟弟妹妹长大成人,我还要悉心的抚育他们,让他们将来能替你外祖父重振秋家。”
“娘,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你这样说我压力好大。”古依儿忍不住心疼,“我只想你能敞开心扉过日子,每天都能开开心心,想做什么都凭你的意愿,不要像其他女人刻意的迎合谁。我希望你能活得有尊严,活出自己的风采。”
“呵呵!”秋盈盈突然轻笑起来,并嗔道,“你过得好,娘自然就以你为荣,也自然就有了尊严。”
听她这么一说,古依儿顿时哭笑不得。
果然,她们是不同世界、不同时代的女人,有些话题始终达不成共识。
……
古奎忠一回去,也没立刻去尤氏那里,先让周吉把林菏和古慕欣母女叫到了跟前。
母女俩含着泪而来,一见面就追问他凶手的情况。
“都说了,杜太史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他冷着脸斥道。
“那真凶究竟是谁?朝廷何时才能帮我们把真凶缉拿归案?我家老爷死得如此冤枉,到现在都还不能入土为安,实在是太可怜了!太师,你可要为他做主啊!”林菏跪在地上哭得痛心疾首。
“皇上已经恩准,你们明日就可将古博青收棺带回新安城安葬,到时候会有专人护送你们回去。”
“……”
这消息非但没有让母女俩大喜,反而一时间犹如听错了似的,都愣傻了。
明日就送她们母女回新安城……
还是朝廷派人护送?!
古慕欣最先回过神,赶紧对古奎忠磕了一个头,“堂叔,我爹惨死杜府,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难道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吗?真凶未抓到,别说我们一家不甘心,就是我爹入土也不会瞑目的!恳请堂叔为我爹做主,好让我爹能入土为安。”
“抓凶手是朝廷的事,官府没结案,你们让我如何做?就是想着你们是我本家人,我才向皇上进言让你们提早将棺木带回新安城安葬!”古奎忠沉着脸没好气的道。
“太师,慕欣的意思是想抓到凶手再回新安城……”林菏哭着说道。
“荒谬!真凶尚未查明,谁知道何时能结案,你们如此做不等于是在逼迫朝廷吗?还是你们愿意让古博青暴尸在外?”古奎忠拍着扶手斥道,都有些不敢相信母女俩的做法。
“堂叔,我们也不是要让我爹暴尸在外,我和娘已经商议过了,如果凶手一日未抓到,我和娘就留在京城继续等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为我爹讨要一个公道。至于我爹,我们想将他葬在京城附近。他一生为官,最放不下的就是朝廷,让他死后能葬在京城,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不少。”古慕欣哭着解释起来。
“你们……”古奎忠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指着她们斥道,“这种事是你们两个妇道人家说了算的吗?就算你们要把古博青葬于京城附近,也该通知家里人前来戴孝,你们如何能做主?”
林菏和古慕欣含泪相视了一眼,都有些接不上话。
古奎忠以为她们听进去了,遂冷声发话,“如果你们真要把人葬在京城,那我就派人去把你们家人接来,怎么说古博青也是朝廷命官,就算不厚葬也不可能只让你们两个妇道人家给他披麻戴孝,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家中的男人脸面何存?”
“这……”林菏脸色有些白,赶紧给女儿使眼色。
古慕欣也有些慌了,情急之下赶紧道,“堂叔,我哥被我爹派去远乡办事了,我弟弟患病在家中休养,不是我们不想让他们前来送爹最后一程,而是他们无法赶来。”
“那家里其他人呢?就算他们无法赶来,也得让人顶替你大哥和弟弟,有子尚在却不为父披麻戴孝,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这……”古慕欣纠结起来。
“太师,我家老爷的身后事还是我们自己决定吧,你素来忙碌,我们不敢劳烦你。”林菏突然拉着女儿起身,“慕欣,我们这就去义庄把你爹接回新安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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