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语音语调恰到好处,十分温柔,悦耳好听。
受了夸奖,肖珝还是不住露出一点笑,用力挺着腰背道:“唔,我厉害的地方可多呢,你还没见识过!”
“还没……见识过……”张旦停下滔滔不绝的故事,挑着眉,望着童山。
童山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张旦小心地贴去肖珝身边,伏耳低声:“属下给您的那本书,您还没学习完呐?”
“嗯?”肖珝还没搭上张旦的线,一脸懵懂,“啥?”
“那个……殿下读完了就得亲身上阵,方为实践,”张旦悄悄看了一下对着肖珝一脸崇拜的傻脸涂山林林,再阴恻恻低声道,“您和太子妃都成婚那么久了,再无所出,只怕是按祖宗规矩都得纳妾了。”
肖珝方才回过味来,讪讪对着张旦洁白光洁的脸蛋,叱道:“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今日做这样打扮,是准备登台唱戏呢,登台唱戏呢,还是登台唱戏呢?”
“可不是在朝前与殿下您唱了出好戏嘛……”张旦摸摸光溜溜的下巴,还有些微不适应的。
姝岚新端了酒菜进来,张旦一见,立马更来了劲儿,挺直腰背,一副为人夫君的嘚瑟模样,扯长嗓子对姝岚叫道:“姝……姝岚你别忙活了,来来来,听听我们殿下今日在朝堂上的威武表现……我可是立了大功啊!”
姝岚脸上写满了拒绝,转身就走。
张旦急了:“唉,姝岚,你听我说,你别走呀!”
说罢,也顾不上颜面地就追了出去。
紧接着门外便是一阵打打闹闹骂骂咧咧的声音。
童山望着门外嘿嘿笑了一阵,才给肖珝斟上酒,解释道:“张大人似乎很喜欢姝岚,今日一早就在屋子里梳妆打扮起来。他说姝岚不喜有胡子的武夫,大约是喜欢男子更温润如玉似花美貌些,所以……”
所以还偏去朝堂上惊吓大家一次吗?
吓得太子殿下本人都差点忘记了后面的说辞,吓得皇帝都差点龙颜大骇了。
再严重点,大概是天下大乱了。
但念及朝堂上诸事,肖珝沉默了下来。
他如今虽说是成功扳倒了肖瑶,却没想牵扯出了肖珏这个更大的麻烦,如今肖珏揪住了他的那根小辫子,只要稍一用力,只恐是扯得他毫无还击之力,也许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
肖珝转头看着他身旁坐着的这根小辫子,小辫子还正吃得欢乐,突然被电击了似的顿住一下,转过目光来,愣愣地看了他片刻,然后指着他的心口说道:“你在担心……我?”
“是啊,”他揉揉她的头发,扫视了满桌子的残羹剩炙,“怕我以后养不起你可怎么办呢?”
涂山林林笑了起来,却又立马脸色严肃了一些:“不是这事,我感觉到,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我的……”她瞥了童山一眼,压低声音,“真身。”
肖珝咬唇。
“而你觉得这是个威胁?”
涂山林林话音刚落,就听“轰”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撞开,一地破碎声。
肖珝一把将涂山林林护在了身后。
涂山林林轻轻戳戳肖珝的后背:“其实我觉得我来保护你可能比较合适。”
童山吓得顿住发呆,待动静已歇,才急忙冲了出去查看情况,巧是撞到折身回来的张旦和姝岚,同见地上横躺着一人,白色道服沾了斑斑点点的血,已是奄奄一息了。
“彦行道长!?”姝岚捂住了嘴,不敢贴近。
肖珝嘱涂山林林勿离开房间,自己出门急急扶起了彦行,童山则慌里慌张地去请太医。
看起来,彦行伤势沉重。片刻后,才缓缓地勉强喘了声气,沉着声,低低得几乎不可闻:“肖珝,嘱人戒备,只怕是……”
“好!”张旦闻此,不等肖珝下令,就已连忙去安排部署。
“彦行,到底怎么了?”肖珝替彦行捂住胸口一道还在淌血的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更让他心慌意乱。
姝岚看得心惊肉跳,心念着当先行止血才可,一步跨入房内想先寻点止血药。
但她这才入房内,却发现这房顶上不知何时已破了个大洞,地上全是木屑碎片。
姝岚下意识地想躲,一条棕红色毛茸茸的玩意儿落入她视线。
长长的狐狸尾巴正挂在半空,缓缓左右扫动着,已变回原型的涂山林林蹲在横梁上,呲出尖利的牙和爪子,低头看着一个拂尘舞动若剑的白衣道人。
旋即她一个俯身冲下,堪堪避过那拂尘卷起的利风,前爪从他头发撑跃而过,将发髻抓散,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立马化回人形。
那道人披散了头发,怒不可遏地转身直向涂山林林。
姝岚吓得大叫:“太子妃小心啊——”
门外的肖珝闻声大惊,放下彦行正要入门,道人拂尘一扫,风将门给紧紧闭上。
肖珝双手用力敲门,毫无回应,只听房内又传来“呯呯铛铛”的打斗声,冷汗都已不住掉落,大声叫道:“姝岚,快开门!到底怎么了!你快给我开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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