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滚”,还只不过是太子妃的梦里梦话罢了,一向对包大小姐宽容大量的包大人哪犯得着一直生气,竟然还完全不再理睬了?
这道理说不通啊!
姝岚再是细细想着当日发生的事,记起包正平那时还带来了一个青衣老者,说是要给涂山林林把脉治病。
而青衣老者虽然医术不佳,但也曾言“太子妃体内有一股不似常人的气”,姝岚明白那股气应当就是涂山林林为妖而所有的。
难道,莫非,该不会是那青衣老者也于那时知道了眼前那太子妃是妖而非人吧?
所以包正平从此才对太子妃不理不睬?!
此推断可说是毫无破绽啊!
姝岚摇摇头,不敢再多想下去,但也不能不与皇后道来狐妖之事,只能低声警示而道:“娘娘,奴婢担心包大人是觉得太子妃自从嫁给殿下之后,与殿下夫妻感情甚笃,一心只为殿下,反而是对他这个当爹的不顾不问,恐他已经不在意殿下和太子妃死活了……”
皇后慌张地拽紧了手,手心出汗。
“依您看……”姝岚小心试探,抬眼打量着皇后,“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皇后眉头蹙得更深,在房内来回踱步,步伐凌乱,喘息不均。
就算是包正平真的不关心不在意肖珝和涂山林林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怕的,是包正平会另择方式来为难俩人,甚至是与肖珝水火不容争锋相对。
要知道,包正平把持兵权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肖珝如今在北方领军对敌,但其下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听他话的,这不得而知。
战事混乱,刀剑无眼,要是有人被暗中授意给肖珝一刀一剑,那还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而肖珝要是真的出了事,整个天下,不就全暴露在包正平的权势威慑之下,这肖家的龙椅和江山,还能得保吗?
“姝岚,”皇后心绪混乱,但一时一筹莫展,只能将姝岚问她的话又反问了回去,“如今,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姝岚为难地看着她,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姝岚,你知道珝儿平日里最信任什么人吗?我要他去北方,替我送信给珝儿,让他小心些军中动向,谨慎一些……”皇后话语中添了万般凌乱,已经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嫌疑了。
如今皇帝废了太子,肖瑧也被禁足,皇城之内不少人是在看笑话,还有很多人在驻足观望。
局势并不容乐观。
她隐隐担忧。
这场战事,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她不敢轻易指派周围任何人,但她必得将话带给肖珝。
进一步说,若那人还有保护肖珝和涂山林林安全的本事,那便更求之不得了。
“让我去吧,”萸然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外,身子微微倾斜靠在门框上,环抱着双手,很是飘逸的模样。
“你是那个……萸然公子?”皇后讶异道,但好似心中突然有了一层安慰,慌乱的心跳也平静了不少。
有人肯冒死北上,她自然乐见,但她见萸然虽然神情凌厉,可不知他的身手本事,还是颇有些犹豫不决,迟迟不应。
萸然才懒管皇后如何看他,转头对姝岚吩咐道:“道长在房内运功疗伤,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我走之后,你便替我与他说一声罢。”
姝岚顺从地缓缓上下点头。
“姝岚……”皇后斜身凑了近姝岚,“他能行吗?”
而姝岚还没来得及回应,只听一声嘈杂的尖叫声起:“啊啊啊啊啊你要一个人偷偷去北边?不行,你必须得带上我!”
尖叫同时,一个人影不知从何处突然跳了出来,直扑朝萸然。
萸然不动声色地往旁侧挪了半步,那人“噗通”一声,掉在了萸然脚下,但还死不服输地一把扯住他的衣角,继续叫嚷:“我求你的事你还没答应呢,我岂能让你如此就走了?!不行!我也要去见太子妃!你,必,须,带,我,去!”
皇后张大了嘴:“白……白筱?”
白筱趴在地上,艰难地回头,扯出一笑,端正唤道:“皇后娘娘。”
“你怎么在此处?你……”皇后指着她,惊讶至极。
哪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成日在外面瞎混的,就算是皇帝真的要把她许配给肖珝,就算她与肖瑧又看起来十分和谐融洽,也万万没有不在闺阁中国待着的道理。
更何况这里是东宫啊!
更何况她此时还那么大大咧咧地拽住一个男子的衣角,全然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啊!
皇后觉得头晕,还头疼。
“我一直都在这里呀,”白筱攀着萸然的衣角慢慢地爬起身来,但手上还是不肯松劲儿,只怕是一放手,萸然就要自个儿跑了,“皇后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太子妃的,一定会保她平安回来!”
“你……”皇后抽抽嘴角。
白筱得意洋洋地自我介绍:“我是谁啊,我可是……”
萸然偏低头瞰了她一下,不屑瘪瘪嘴,打断她的话:“你别给我找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我特别不麻烦!”白筱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还真有几分小蝙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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