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想用两只爪子来为她鼓掌了。
反正如今受伤未愈,那不如就在此处安安静静地养几天,顺便再看看这位白府大小姐怎么独个儿去东宫吧。
既然她要把他送给东宫太子,也许如此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被安安妥妥地双手贡回去了。
第45章 怀疑
涂山林林担心起白衣的下落,提着灯笼就往肖珝的书房而去。
半途中见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伏在墙角下,似乎还在哭泣。
那抽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她便直直地走向了那人影:“喂,肖瑧吗?”
肖瑧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她,含糊不清地叫了句:“大嫂……”
看样子,这位殿下大概又是迷路了。
“今后出门时带个人一道吧,免得总是迷路,”涂山林林无奈地说了声,又觉得自己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好,便硬生生地补了一句,“免得太子殿下担心。”
肖瑧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站起来:“让大嫂见笑了,其实今日我并非迷路,而是……”
涂山林林借着灯笼的光,才发觉肖瑧衣服有些脏,脸上也挂满了满当当的疲惫,像是在外奔波了好几日似的。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肖瑧的面容在灯笼下有些绯红,眼眶也显得通红:“我今日一直在宫外找人,却是完全找不到,无可奈何下只能来求哥哥帮忙,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越想越是伤心……”
说着,他又擦了擦眼角。
涂山林林想起了白衣,想到自己曾经对它也不算客气,偷鸡之余就是追着它满东宫瞎跑,把它□□得跟只丧家之犬似的。如今再仔细想想,若能将它寻回来,今后定也要好好地待它一番。
自渡劫之后,好似心胸都开阔了许多呢。
她于是也对着肖瑧叹口气道:“是,虽然不知你寻的是谁人,但大约与我此时的心情也差不多。”
“你也要寻人?”肖瑧抬起眼。
“寻狗,”涂山林林道,“白衣。”
“白衣也是不见了?”肖瑧惊讶。
涂山林林点点头,便问:“那你呢?”
肖瑧有些支吾地低下头,脸上赧色:“萸……萸然公子……”
“萸然公子?”涂山林林更是惊异,“你与萸然公子如此相熟了?他甚是神出鬼没的,我见过他几面,他似乎像是住在东宫内,但这东宫内却是没有他这个人……”
涂山林林一话,令肖瑧微微有些恍神。
曾经萸然的确与他说过,言他是东宫中的。而他那时则问他是宫人还是来做客的,萸然却是浅浅一笑而未回答,只言东宫内非仅有此两类,萸然则道东宫内还有太子妃与白衣两类。
如今细细琢磨,萸然既非太子妃,莫非他和白衣一样,是被肖珝养着的?
养狗尚且能理解,不过是用来玩耍嬉乐的,而养人……
莫……莫非,他是肖珝养来赏玩的男……男……男宠?
肖瑧浑身哆嗦了一下。
他不敢往深处想,但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往深处去想,还自然而然地添油加醋想了许多细节和故事,脑补了萸然出身贫寒,但天生了一张好皮囊,肖珝早些年游历山河间,一眼便相中了这位翩翩出尘的男子,但无奈身份所限,只能将萸然藏在彦行那里。彦行终于有了机会入东宫,顺手就稍了萸然一道而来……
萸然生得好看,似乎大约恐怕仿佛的确有这可能。
可他从没想过肖珝竟然有这兴趣爱好。
可再想想,肖珝过去对包林林如此一位大美人都是视而不见毫无兴致,一切好像又有了证明。
——证明他早已心有所属,属在了萸然那里!
一股酸涩的味道呛得肖瑧难受不已,又哗啦啦地掉了好几行眼泪。
抬眼看着涂山林林,心中悲悯声起,感觉与她有些同命相连。
涂山林林不明所以地回看他,把他的心思读了个开头,就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忍卒读。
还不如想想明日吃点啥。
涂山林林一边与肖瑧往前走,一边轻皱起了眉头,看着地上的光火摇曳,又把两人的影子照得散乱,亦如此时乱飞的心绪。
白衣……萸然……这两者之间究竟是……
犹记得那一次肖珝搂她入怀,她正在肖珝的肩上乱蹭着洒了一脸的汤药时,萸然突然冲入房间,对着肖珝的手臂就咬去了一口,然后连他自己都自觉情势不对,立马松口遁逃。
这状况,与那无法无天总是把肖珝当做狗骨头来啃的白衣,简直是微妙而深刻的相似啊!
涂山林林觉得自从自己渡劫之后,不仅是心胸开阔了,看起来连脑子都清楚了不少。
她一向以为自己天资平庸,并不是一只适合修仙习道的狐狸,若不是元化道长之故,大概也早已像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生生死死轮回来世了,一时间,她也忍不住感怀起这开悟恩师的恩情来,念起曾经元化道长领着她游历南北山川人世纷杂的日子,却再想起他临走前气息奄奄地握住她的狐狸爪子,仔细叮嘱了一堆好好活着之类的话,最后认真地望着她双眼说道:“林林别哭了,你要好好修行,师父终有一天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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