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姨闻言,朝谢平宁看去。
被点到名的谢平宁有感芬姨的视线,与她对望一两秒,稍移开,又看见她身后,刘宇岩和陈晨正在对他挤眉弄眼。
实在不忍心扫兴,他只好跟他们狼狈为奸,“呃……我监督他们,只看烟花。”
有长辈在,即便是真的环海夜游,芬姨也能放心不少。
于是当真放这四人驱车出门,到垦丁市,先往刘宇岩提供的一个租车点去。
两台机车,日租700圆,还被老板叮嘱,记得戴安全头盔。
曾贝举一顶差不多两公斤重的黑色头盔,跟着其余三人从租车店走出。
两公斤,不算太重,但举久了就觉得胳膊酸,因此在去机车停放车库的路上,她走走停停,很快就落在了四人小队最后面。
是谢平宁走在最前,走了一会儿,发现她没跟上来,便停下脚步,等她靠近,顺手替她接过了头盔。
谢平宁嘴巴动了动,刚想说话,被正甩着胳膊的曾贝制止住:“不许说我娇气!”
谢平宁笑了笑,回她:“本来也没想说。”
说完,他又补一句:“这头盔确实挺重的。”
曾贝接过他的话,抱怨道:“重死了,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坐后边的也要戴。”
“为了生命安全啊,这点意识都没有。”他偏头看她,一边掂了掂他左手里的那个头盔,“而且,不戴要罚款。”
“罚多少?”
“500币,好像是。”有些不确认,令他添了后面那句。
两人拖拖拉拉到达车厂的时候,刘宇岩和陈晨已经挑好车了。
一辆车身红黑相间的汽油型摩托,刘宇岩插好钥匙坐在前面,陈晨还没戴上帽子,但人已坐在刘宇岩的后座了。
这是已经分配好位置了。
柠檬贝壳再度一组。
谢平宁先走过去,跟刘宇岩击了下掌,刘宇岩两只眼睛从头盔里露出来,还在得瑟,“今晚我就是秋名山最帅的车神!”
陈晨在后面损他:“得了吧,车神,你刚刚连钥匙都不会插。”
“那是个意外,OK?”他为自己辩解,“陈晨姐,你信我,今晚我一定要你见识,坐我的车,有多刺激。”
刘宇岩跟陈晨还在叽叽喳喳聊着,谢平宁在他们身后,挑了一辆黑色机车。
他见曾贝还站在车厂外围发呆,出声叫她:“还不过来?”
她这才回过神,哦了声,慢吞吞抱着头盔过去。
两部车一路畅通,直接开过猫鼻头,到鹅銮鼻灯塔下。
路上没耽搁,但到时天色已不早,刚好遇上著名的垦丁日落。
夏天,正是垦丁旅游旺季。
有攻略旅游手册等等媒介一通介绍,到南境来的游客,都不会错过这道网红时效景点——太平洋海平线上,一场日落。
陈晨是第一次在鹅銮鼻观赏黄昏。
虽与别处并无不同,但想着总该在这个夏天留下一些来过的证据,于是将手机交给刘宇岩,要他帮忙拍照,成片她要上传朋友圈。
然而刘宇岩直男手法,几张下来,没有能入她法眼的。
又去拜托曾贝,先被曾贝爱搭不理的态度先阻拦下。
她只好将手机递到另外一位男性面前,拜托他说:“平叔,帮我拍几张照片呗,我想发朋友圈,刘宇岩帮我拍的都太丑了。”
刘宇岩想不明白,指着那几张找照片,还在争辩:“很好看啊,哪里丑了。”
陈晨没理他,她在等谢平宁的答案。
谢平宁放下手里的微单,没立即接她的手机,婉拒道:“我也不一定能拍好。”
“没事,我相信你。”
再拒绝,就显得太过故意。于是他还是接受了这项任务,让陈晨稍微站远一些,一边指导她:“稍微侧一下脸,手再举高一点……嗯,可以了。”
连拍了四五张,陈晨终于满意,她感叹道:“哇,拍的好好——谢谢你啊,平叔。”
“不客气。”谢平宁笑着摇摇头,从胸前捞回微单,摁了开机键。不经意回头,发现曾贝正看着他,红唇抿着,见他看来,却又立即将目光转移开。
最近,他和她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有些怪。
并不是不能平平静静,无事相处,像刚才两人坐一部车,到鹅銮鼻一路,并未产生矛盾,但却也无交谈。
他好几次都开了口,想跟她说一两句,但都被她装没听见,在机车驶过燥热的海风里,以沉默相待。
她变成这样的原因,他也知道,因为那晚,他喝下果酒,说出一句半是醉意,半是真言的,她在。
晚上在垦丁大街一家面馆吃的牛肉拉面,牛肉很多,面条很少。
刘宇岩一个人点了两碗,还说不够。
陈晨说他:“你真是够能吃的。”
一阵磨蹭,吃过晚饭,陈晨和刘宇岩不约而同,都去了拉面馆的洗手间。
刘宇岩是解决生理需求,而陈晨,只是对着面馆一面爬满脏污的公共镜子,要补刚刚因为吃面而掉去一半的口红。
剩下谢平宁和曾贝等在面馆的台阶下。
两人都没说话,任由空气被无言尴尬的气氛充斥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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