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老婆出事的那一天,也就是他跟他前妻谎称出差的那一天,本来是该他们两个人一起到他家里去的,最后变成了他一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老婆的逝世而耽误了离婚的进程,他一边处理老婆的丧事一边跟进他这边。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专业的,让自己少走了很多弯路,林涛拿出手机打通了李尚景的电话:“你大舅子又来找我了。”
犯罪嫌疑狗球球正在墙边被罚站,它偷偷瞧了一眼拿着拖把处理它的一摊尿液的凌音,把爪子放了下来,又在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迅速把爪子抬了起来,头耷拉下去,做出一副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的神情,实际它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协议里说它不能出杂物间的门,但实际上这条规定名存实亡,在有人陪同的前提下,它和凌音一样除了李尚景卧室里那个隔间不能去,其他地方早就被它做上了自己的标记。
林美景关上书房的门正在对她儿子谆谆教诲,电话不断,她只能在他接电话的空隙说几句,最重要的事还没说,又来电话了,这次怎么时间这么长,失去耐心的她打开了书房的门,又听她儿子说什么VC以为在跟她说话便回过头去:“你那瓶吃完了吗?我又给你买了一瓶。”
李尚景指指手机表示他在接电话,凌音抓着拖把路过:“应该是venture capital吧。”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凌音愣在原地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幸亏李尚景挂了电话,林美景把迈出来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并关上了门。
听完林美景的大计,李尚景喝着水抬头暼了她一眼:“你们俩去吧,你不去她会失望的。”
“我是真的没法去啊,那天晚上我有一个会。”
“那你把票给梁憬渃吧,让她跟她男朋友去。”
“就这么说定了啊。”林美景狡黠地笑了笑打开了门,手握在门把手上又回头小声说了一句,“你可一定要去啊,她一个人才会失望呢。”
送走了林美景,凌音握着两张电影票站在客厅里,回想起她刚才的言行,总觉得她今天奇奇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李尚景手指抚摸着球球的肚皮看了她一眼。其实他还挺想跟她一块去看电影的,但他也不想强人所难,更不想看到她发现旁边的那个人是他后脸上失落的表情。她应该很不愿意吧,毕竟他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在工作,好不容易出去放松下,又遇到了自己的老板,是个人都会不开心。
“你以前是不是还当过英语课代表?”
“……其实吧,我以前当过学习委员。”凌音把电影票放进口袋,低着头去了厨房。
凌音事先查好了电影院附近价格合适的餐馆——这一次说什么她也不能让林美景付钱,换了衣服背上包出了门。
去往公交站牌有很远的一段路,碧绿的数木森然上指天空,树梢交织在一起,密不透风的枝叶几乎把所有的阳光都隔绝在了这个绿色的罩子外面,凉意侵人,凌音抱着胳膊感觉她的外套在往外冒冷气。
走到道路中段的时候天色昏暗下来,路边的数木被笼罩了一层阴影,她不经意往左边暼了一眼,发现两棵树之间站着一个人,好像是个流浪汉,没有在意,但那个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又往那边看了一眼,黑亮的眼睛,她感觉身体瞬间被冷风吹透了,僵直着身体假装没看见他往前走。
那个人盯着她往路边走,脚步越来越快,他头上肮脏的假发由于身体的晃动掉落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他几乎是在跑了,凌音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踏上马路的人,也跑了起来,专心致志地往前跑,心无旁骛地往前跑,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那个人怎么跑得这么快,她感觉他的喘息声越来越近了,抓起包往后甩了一下,啪的一声响,应该是打到了,脚步声远了,凌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一只手捂住头目光阴狠地看着她,面部肌肉抽搐着。这个人她见过,在哪儿来着。
凌音正想着那个人把手拿了下来,又开始跑起来,凌音清楚地看到他手掌末端与指缝根部有一块疤,一瞬间她以为是血,但很快她就知道那不是,迟疑了几秒她也开始奔跑,但那个人被激怒后加快了速度,两个人距离不断地缩短……
前面就是公交站牌了,不过那一般没有什么人等车,如果没有公交车来,她的体力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可是公交车得十分钟才来一趟,要不干脆停下来跟他聊聊吧,问问他到底想干嘛,他们又没有什么仇,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不对,她刚才拿包狠狠地砸了他一下。凌音光顾着逃跑没有工夫注意脚下,猛不丁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儿歪倒,抬脚再想往前跑的时候,发现钻心的疼痛就好像一块强力胶把她的脚粘在了地上,怎么办,他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凌音余光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歪斜着身体往前移了一步,发现那个人竟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探出一个头问:“走吗?”
凌音点头,站在原地等那个人过来打开门坐了进去。本以为自己脱离险境了,没想到竟然落入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境地,她看着后座上的一大摊血迹,想起临出门前看到的一条新闻——奸杀女性乘客出租车司机正在潜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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