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抱着犯罪嫌疑狗球球继续往里面走,一个顶天立地式大柜子后面有一个较为隐私的空间,是一个开放式衣柜,不过最上面的一层放的还是芭比娃娃。
衣柜里的衣服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挂成一排。入目的第一件是绣花盘扣旗袍,这开叉也太高了吧,都快到腰了。球球趁着凌音看衣服的空档从她怀里跳了下去,继续作天作地。
凌音浑然不觉,因为她被下一件衣服惊得脸红心跳,一件非常省布料的护士服。这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啊……
还有这件,这透明程度还不如不穿,凌音抓着它翻来覆去得看,绞尽脑汁,其实,当罩衫穿还是可以的?
一溜看过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全部不能穿出去!
咦,隔板后面这件是什么,还罩着一个防尘袋,凌音慢慢走过去,看清了透明塑料袋后那件体积硕大的洁白的全貌。
这应该是一件还没完成的婚纱。
李尚景回来的时候凌音还在客厅里看相册,他用湿巾擦着脸直接去了卧室,然后很快拎着一只狗出来了,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少有的有一丝慌张: “你没到我房间去吧?”
“没有啊。”凌音翻着相册回头看了他一眼,“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里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没有。”
凌音的注意力又放回了相册上。
李尚景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依偎在她脚边的试图仰仗主人的庇护逃过一劫的球球:“你,罚站,你来监督。”
“去吧。”凌音下了命令,目光依旧粘在相册上。
一个破相册,有什么好看的,她还看了这么长时间,看来他爸他妈都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我饿了。”说完等了一会儿回房收拾残局了。
言不达意的傲娇鬼,口是心非的撒谎精,凌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睛落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趁着朦胧的夜色,江卓往下压了压帽檐,半侧着身子从几个打牌的人旁边经过,进了小区的门 。一口气上到六楼,刚拿出钥匙打开门,专属于小孩身上的奶香味扑面而来,继续往里走,就能分辨出这里面还夹杂着一股臭味。小莹拿着换下来的尿布要去外面洗,江卓在她靠近的时候捂住了鼻子。
“天天亲你儿子的屁股,这会儿倒嫌弃他的屎臭了。”
“你看看现在的孩子还有几个用尿布的,人家都用纸尿裤,用完就扔,多方便。”
她这话的语气倒没有多少苛责,更多的是发发牢骚,毕竟她已经在家里呆了一天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现在倾诉的欲望很强烈。
厕所的门开着,她一边洗尿布一边絮絮叨叨,也不管江卓听没听见。
“我这奶水不够啊,赶明儿给他买点儿奶粉吧,我看人家都去香港买,一买一大箱。”
“你不知道三楼那个小姑娘,这还没满一岁呢,她爷奶就张罗着给她找幼儿园了,说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唉,咱家可乐户口还没着落呢,以后上学都是个问题啊。”
江卓坐在床边上逗着孩子,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这也是他一直在愁的问题。原本他的人生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在得知孩子降生的那一刻,他在这个幼小而又强大的生命身上又重燃了希望,想要尽最大的努力为他开创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是做不到啊,他现在自顾尚且不暇,更别提还要负担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了。
“出国的事怎么样了,你找的那个人靠不靠谱啊?”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
“生了孩子就不把我当人看了是吧,行,我明天就走,把儿子也抱走,我们娘俩不愁没地方去,现在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的也一样嫁得出去。”
江卓被她念叨烦了,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走吧,都走,这孩子一开始我就没想要。”
小莹也当了真:“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是,孩子是她瞒着他偷偷生下来的,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女人,他想要一个他们俩的孩子:“那你去跟死人过日子去吧!”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江卓都会自动屏蔽掉她的话语,摇着拨浪鼓一心一意逗孩子,父子俩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小莹看到这幅画面气就消了一半,但现在她只觉得孤独、烦躁和气愤,好像他们俩结成了联盟,而自己却被排除在外:“你当初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江卓充耳不闻,拨浪鼓声和笑声盈满了整间屋子。
“我看你也没那么喜欢她,要不你能让她嫁给别人?要不你能来找我睡觉?”
“我看你们俩都一样,都是打着爱情的名义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江卓收起笑容冷冷地说了一句:“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过来哄孩子睡觉。”
“你要干嘛去?”小莹下意识挡住了门,软了语气,“这几天查得严,你还是别出去了。”
看她这个委曲求全的样子,江卓也不想再吵了,拿起帽子戴在了头上:“我不出去你们娘俩怎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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