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感冒
陈炤和女生都喝了点酒，没法开车，离开大厦之后是打的回去的。木烟幽灵似的在寒风里注视着，陈炤打开车门让女生先进去，他的一只手悬空挡在她头顶。木烟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她撞头是家常便饭，所以上车他总是下意识挡着。
最后，木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以前相处的画面和今晚的画面争相往脑海里跳，今天坐在他对面的本来应该是她，担心撞上车顶被保护的应该是他，搂在怀里被安慰的应该是她。以前习以为常的，现在发现全是奢望。她不了解那个女生，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她已经主动把自己踢出了他的生活。嫉妒，痛苦，后悔……负面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
陈炤毕业后去了上海工作，她在三年前相宜的婚礼上见过他一次，这是分手后她了解的关于他的全部消息。她曾一度无耻地奢望陈炤会为了她一直单身着，如今想来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又蠢又坏。
……
那天之后，木烟感冒了两个星期，头疼，咳个不停，跟可达鸭一样时不时抱着头咳，上班都蔫蔫的，怕传染给学生，讲课戴着口罩。心想，跟踪别人，果然遭报应了。
“感觉下一秒肺要咳飞了，就跟周星驰电影里，咳出整个肺掉到手里。”赵清宁这两天路过英语办公室，老远就听到震感十足的咳声。
木烟脑内了一下，感觉有点惊悚，“可别，大清早的你咒我。”说完就用面纸擤起鼻涕，小鼻子通红。
木烟以为他要嘴贱回一句就走，结果他还踱着步进来了。“不年轻了，养生要紧，穿条裤子吧大姐。”
直男可怕。“这是光腿神器啊，比你牛仔裤厚你信不信？”木烟捏着腿上厚厚的打底裤，下意识想让他感受一下厚度，随即觉得自己犯蠢，放弃地朝他摆摆手，“算了，你不懂。大姐马上上课了。”
“给你。”木烟回头，发现他递给自己一个白色塑料袋。
“吃药吧，别不服老了，不然办公楼要被你咳垮了。”说完，他就背着他的斜挎包，悠哉悠哉的晃走了。
留下木烟一脸惊诧。
赵清宁是教物理的，和木烟同批进的这所中学，但是他爹是大官儿，这哥早上学两年，所以比木烟小两岁。平时没心没肺嘴欠讨打，这么友爱让她有点懵。
“我刚看到赵清……我去！他来给你送药!”杨涵刚进门，仿佛看到“已婚女出轨现场”。
木烟感觉头更疼了。
……
中午用餐时间，鼻子已经罢工，没滋没味，木烟数着饭粒吃。
“我现在搁一坨屎和一块奶油在你面前，你是闻不出来的。”赵清宁端着餐盘坐在木烟对面，杨涵旁边。
“还能再恶心人一点？”杨涵翻了一记白眼。
木烟早上那点疑惑已经被他恶心走了，反倒觉得轻松，毕竟二逼青年欢乐多。
于是，继续听着他无聊扯淡。
“对了，木烟，下周二外省有个外教交流的培训活动，主任让我跟你说，学校安排你去。早上你上课，她没找到你。”杨涵突然想起今天王主任交待的事情。
“啊？”木烟停下筷子，郁闷，“现在出差报销可麻烦了，你们都老资历了，我依然被当成新人使唤。”
“你专八优秀，不派你派谁。”杨涵摇头晃脑地开心。
大学里考专八的时候，木烟是裸考的，成天的忙着赚钱，忙着补觉，忙着和陈炤恋爱，哪里有精力，感觉洪荒之力在高考已经用光了。陈炤把她拎到桌前刷真题，哄半天写几个题目。最后，他放弃地说他打赌她是过不了的，过了他就随便她提个要求，任何要求。木烟毫无尊严的附和说我也觉得不行，激将法失败。谁能知道，最后结果不仅过了，还是优秀。
只是，结果出来之前，木烟已经和他闹崩了，这个要求终究落了空。
第9章 上海
外教交流的培训活动安排在上海，两天时间。
木烟边整理衣物边跟沈之言说要出差，沈之言似笑非笑，盯了她老半天。
“你可以去学校核实。”看着他这样阴晴不定怪里怪气地样子就烦躁。
沈之言拍拍她的肩，“不要紧张，出差愉快。你去找他，他未必想看到你。”
鸡同鸭讲。
木烟觉得她们这对夫妻是畸形的。
……
刚谈恋情的时候，和陈炤来上海玩过，为了省钱，木烟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要坐公交。结果爆满，能把人挤得四仰八叉趴在门上。所幸陈炤个子高，直接抓着横杠稳稳当当，木烟搂着他的腰紧贴着他，不敢看他。虽然尴尬，但实在没有办法，只求不被旁边的人挤倒就很好了。陈炤的下巴抵在她软软地头发上，胳膊规规矩矩环着她。
他低头和她说话，“你腿张开一点。”
木烟一下红了脸，匪夷所思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张张口，欲言又止。说什么哪！
陈炤这才反映过来，觉得确实有歧义，不自然的别过头，解释，“那样重心低一点，我怕你摔。”
……
木烟靠在高铁的座椅背上，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年纪越大，越爱纠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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