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贵为…”
“可怜我还未婚配,又如花似玉的,保不齐谁就对我起了歹心…”白莫拉着穆凉的胳膊,大言不惭的撒娇道。
穆凉叹了口气,终于是拗不过她。
白莫特意安排了马车,冬日路滑,她也尽量不策马而行的。马车是公主府里常用的一架,内饰装潢暖和极了,又很是宽敞,和穆凉两个人仍有余绰。
在马车上白莫仍不留余力的哭惨,撒娇。搞得穆凉已经就分不清那个总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女孩是谁了。
马车脚程不快,好在仍是在婚期前两日抵了皇宫。
白莫硬拉着穆凉到宫中去见白柏,穆凉似乎有几分抵触,但又说不过她,最后还是由着她了。
“白柏,你瞧我把谁带来了。”白莫高兴地连天子名讳都叫出来,整个人更是脚不着地似的。
穆凉要跪,白柏却拦了,免了他的礼。
“回来了就好啊。”白柏拍了拍穆凉的肩膀,脸上虽然带笑,却似乎又总显得几分疲累。
“谢皇上救命之恩。”
“诶,哪里的话。我如是不救你,皇姐可要怪我的。如此算来,皇姐倒也该谢我一谢。”
“就知道耍贫嘴,如今又不惦记着你的太傅大人了?”
“自然是惦记的,可又比不上惦记皇姐,总担心皇姐一个不小心又把事情搞砸了。”
“我可…”
“可瞧着皇姐这小别胜新婚的模样,倒显得朕的忧虑是多余了。”
白莫屏住呼吸,小心的侧头去瞧穆凉,生怕他生气。可他仍是面色如常,再细看又觉得他的耳尖似是红了,白莫也终总算安下心来。
“你还是多想想你的心上人吧。”白莫把礼单铺展开来,“瞧瞧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白柏草草一看,就把礼单甩到一边,气鼓鼓道,“若是问我,我倒要送些白布白绸去,瞧他要怎么结。”
“这门亲事倒是你寻的还是他亲自寻的?”
“自然是他自己寻的,也不知道寻个好些的人家,区区一个失了势的老贵族,他们掌权的时候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整日把自己当个人物,颐指气使的样子看了就生厌。那女人人老珠黄不说,长相又算不得清秀,怎么配得上仪表堂堂的傅太傅?”
“况且先皇后颇为嚣张,先前又欺朕年幼,叫朕受了好些苦楚,朕没诛她九族已是心慈,反倒挖起朕的墙角来了。”
白莫想起穆凉曾在东宫中侍奉左右,与先太子白纪也算得上亲近,生怕白柏的话让他难堪,于是赶紧接过话茬,“那在皇上眼里,我是不是也人老珠黄了?”
“嗯,皇姐自然也已经过了嫁娶之年,不过也总算谋了个好人家,不叫朕担心了。”
“等傅杞的婚事办完,朕便拟旨,是官复原职好还是封个虚职好呢?皇姐中意哪一个?”
白莫认真的思考着是要穆凉如何,他的身体状况算不得好,若是回了战场刀枪无眼,自是不可行。可他那样的人,若只是做些闲职,整理整理书卷之类,又总觉得有些浪费。
“臣下…无功不受禄。”沉默了许久的穆凉终于跪下,眉宇之间皆是寡淡,高官厚禄,大概只有在不经事的少年时才看得格外重要。
“怎么无功,你替朕解决了个大麻烦,当然要赏。况且爱卿的本事满朝文武都瞧得见的,谁敢说个不字。”
“臣有罪在身,又身患顽疾,无名无功,与长公主殿下门不当户不对…”
“朕这不是要为你加官封爵了吗?”随即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件一样,极为惊诧的问道,“难道你不愿娶皇姐?”
穆凉不知怎么的,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词句,他又倔强倨傲,忍着不肯答应下来。
白莫觉得气氛难堪极了,她虽愧对穆凉,但到底还是一朝公主,脸上还是要几分薄面的。
“臣…”
“你就别刁难穆凉了。他做什么,都由着就行。”白莫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气氛尴尬的她面上有些烧,难堪得厉害。
穆凉转头去看她,几乎不做停留的追了上去。
第18章 请战——
回府的马车上极为沉默,平日白莫总是努力不叫气氛冷下来,今日却疲倦了。穆凉不愿娶她,她也明白的,但是和亲耳听他推脱到底是不一样。
一连两日,白莫留在屋子里没出门。穆凉也不去找她,每天只留在屋子里抱着茶杯发呆。他其实并不明白,白莫为什么生气。
从十二三岁起,她被念叨着结婚生子,对象只有平南王和肖程两个人。他一个身世成谜的孩子,莫说先帝不肯,连白莫都未曾想过要嫁予他。
如今虽然大局已定,她仍未成婚,可一旦想到或许自己有一日可以娶她为妻,他就极为痛苦。
他怎么敢想?大红喜袍,凤冠霞帔,他从前每当想起就要狠狠的给自己一记耳光,如今想都不敢想了。
少年时他拥有的,远比现在多,尚不能想。如今他一个废人,于军政皆无益处可言,他怎么配得上白莫?
况且,离白莫太近,是会痛的。他不舍得她受委屈,不舍得她颠沛,不舍得她忧虑,他什么都不舍得,所以最后受苦的只会是他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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