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今天夏季出了很多新款，您不看看吗？”
有机灵的店员见乐烟儿只是坐在那等余珊珊，便主动上来招呼。
“不用了，我今天不想买衣服。”乐烟儿礼貌地笑了一下。
其实她是最近手头太紧了，今年才把大学时候的助学贷款还完，在《白色恋人》的片酬发下来之前，她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去买买买了。
“您看这条裙子，真的很衬您的肤色呢，不如您试一试吧，要是不喜欢再脱下来就是了。”
这个店员倒是很懂得推销，也不强迫乐烟儿，只是哄着她试一试。
刚好余珊珊换了身衣服出来照镜子，看了眼店员手上的裙子，连声道：“这个好看！红色衬你皮肤，烟儿你快试试。”
乐烟儿顺着她的话瞥了一眼，发现那裙子居然不是普通的料子，酒红的裙摆上隐着银线，在灯光下显得波光粼粼的，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耐不住两个人的劝说，乐烟儿半推半就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这条裙子。
裙子有点短，现在初夏的季节，乐烟儿今年还是第一次穿这么短的裙子，有点不自在地走出更衣室，观察着外面人的反应。
“好看吗？”
余珊珊和店员从她走出来那刻起就看呆了，听到她问话两人都拼命点头。
乐烟儿被这两人夸张的动作逗笑了，转过身自己对着镜子看起来。
酒红色的连衣裙颜色非常高级，腰身恰到好处的弧度展示着她的蛮腰，裙摆微拢，波光粼粼的银线像一条银河流淌在裙摆上，裙子短便显得她笔直的两条腿更长了，简直是明晃晃的看花人的眼睛。
还真是挺好看的。
乐烟儿有点心动了。
“这裙子多少钱呢？”
时代百货一楼的店可都是奢侈品店，不问清楚价格她还真不敢轻易地就说她要了。
店员见乐烟儿有想买的意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露出训练有素的笑容，道：“小姐眼光真好，这是我们今年的夏季新款，刚刚上市，A市一共就只有十件呢，价格是五万八千八百元。”
……她的卡里现在连五位数都没有。
听到价格的瞬间乐烟儿顿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维持微笑对着店员说：“我还是先换下来……”
这是，乐烟儿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得意的女声：“服务员，这裙子我要了。”
这个阔别已久的声音，无比熟悉……
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顾心月那张妆容精致，永远充满不屑的脸。
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带给她无数痛苦和阴霾的，顾家大小姐，顾心月。
乐烟儿回过头，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顾心月一头长发烫了大卷，在国外待了几年，开始画欧美风的妆容，妆比以前更重了，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现在多了几分妖艳。
顾心月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身着暗绿色旗袍，两手戴满了珠宝，耳朵上还戴着两个拇指大的珍珠，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有钱”的味道，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贵妇。
这就是顾心月的生母，顾夫人了。
顾夫人永远把她当一只小猫小狗，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十年前她母亲刚去世没多久，被带回顾家时，顾夫人冷笑着说：“就当多养一条狗好了。”
那个场景，她今生难忘。
“服务员，这裙子她买不起，我要了，快给本小姐包好。”
顾心月扬着头走过来，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那副根本不把这条裙子放在眼里的样子，分明是在打乐烟儿的脸。
“是是，请问小姐穿什么码呢？”
店员见这对母女的派头就知道来了大客户，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谄媚起来，忙不迭地问。
顾心月的眼珠子一转，落到乐烟儿身上，嘲讽着笑起来：“我呀，和这位乐烟儿小姐穿的码子一模一样呢，毕竟，这么多年来，乐小姐都是穿我不要的旧衣服。”
乐烟儿握紧手，不想和这对母女起争执，硬是忍了下来。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给您包起来。”
店员可不管她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有钱赚就行了，赔笑着就转身要去取衣服，却被顾心月给制止了。
“不用拿新的了，就她身上这件，让她脱下来，给我包起来吧。”
顾心月对着乐烟儿扬起下巴，眼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仿佛在说——乐烟儿，这辈子你想要的，永远都买不起，只配用我剩下的。
店员看了看两个人，有点为难：“这……乐小姐……”
“顾心月你发什么疯！有你这么羞辱人的吗！我们什么时候说不要了？！”
余珊珊可没乐烟儿那么好说话，当下就发了飙。
顾心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余珊珊，口中仍然刻薄地嘲讽着：“乐烟儿，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多年了，还是跟这种穷酸的朋友来往，难怪你怎么都混不出个名堂。”
“顾心月，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可以让着你，但是你没有资格说我的朋友。”
乐烟儿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顾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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