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说出了韩熙陈琦的心里话,从事变到如今,他们已经奔波了半年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个希望大些的,都迫不及待想第一时间确认。
韩熙忍不住激动:“以殿下之能,疗伤痊愈再拿下个把县城,不过易如反掌之事罢了!”
“没错!”
“说的对!”
……
即使只是一线希望,在座四人都鼓噪了一番,哪怕四平八稳如季桓,也一连捋了好几把颌下长须。他稳了稳心神,道:“好了,我们且先歇下,明日就进城。”
“好!”
四人站起,拍了拍衣袍,要出营帐往洗漱的小溪而去。
“谁?!”
张雍性子最急,当先撩起飘荡的帘帐跨步而出,谁知骤然晃眼,他竟见不远处溪畔高高的茅草丛侧,不知何时立了一条黑色人影。
乌发束起,宽肩窄腰,这是一个男子。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就连远近的明哨暗哨都没能发现其踪迹,冷冷的月光下,他面向小溪负手而立,昂藏颀长,身姿挺拔。
“这,这!殿下?!”
这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曾经见过千百遍,这半年来无时无刻不想再会,晃眼一望,张雍不敢置信,但狂喜已经先一步涌上心头。
“在下见过殿下!”
身经百战的四人竟手足无措,瞪大眼睛愣愣看了片刻,直到季桓失去平日冷静的高呼声响起,这才如梦初醒。
“标下等叩见殿下!!”
“砰砰砰”几声闷响,韩熙几人膝盖重重落地,他们单膝下跪垂首见礼,眨了眨眼,眼眶湿润,更有甚者激动得落下了男儿泪。
找太久了。抛弃一切决意追随,中途却发现奸细,导致被伏击围捕。种种艰难暂且不说,哪怕他们坚信魏景不会死,但长时间毫无头绪和收获的寻找,总让人生出一些焦躁来了。
现在终于见到人了。
一息间犹如乌云尽散见月明,如何不教人热泪盈眶。
张雍和季桓激动之下,声音很大,一时驻地的数百名卫兵都先后获讯,喜出望外,一时如潮水般涌至,跪地齐齐大声道:“标下等见过殿下!”
“诸位请起。”
魏景已转过身来,他叫起所有人,又亲自扶起季桓韩熙等四人,拍了拍张雍陈琦的肩膀,又对季桓说:“你们南下,我心极慰。”
是的,除了韩熙领着青翟卫外,季桓来了,就连昔日他亲自提拔的两员大将张雍陈琦也来了,抛弃所有,追随他而来。
魏景环视所有人,提气道:“汝等南下,我心甚慰!”
“效忠殿下!我等万死不辞!”
韩熙张雍几人在前,率激动的卫兵们在后,齐刷刷再次拜倒。
声音很大,惊得夜鸟振翅而飞,魏景早看过附近环境,再无旁人,因而他高声回道:“好!”
“诸位快快请起!”
……
生死久别后的重逢激动人心,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下来,诸卫兵领命重新回到岗位上,魏景则是季桓几人的簇拥下,入了先前那个简陋营帐。
“禀主公!”
诸人分主次坐下,韩熙立即站起禀报:“青翟营今有三千一百一十二人,分十二队,其余十一队也伪装成商旅,目前正在附近乡镇搜寻主公音讯。”
青翟营,本来编制近五千,当初离开北军时,已筛掉约一千。一路南下,韩熙仔细清洗几次,又洗掉五六百。
五六百已经很多,宁错洗也不放过的了,需知青翟卫俱是魏景亲选的战后遗孤,忠心耿耿,和寻常军士不可同日而语。
本以为已洗干净了,谁知还出现了张阔这样的漏网之鱼,差点误了大事。摆脱安王围捕后,又狠狠筛选几遍,最后才剩下这三千出头人。
韩熙几个用了好几个法子,包括使诈恫吓,最后确认,这三千人确实已干干净净,再无他人眼线。
个中艰辛,韩熙等无人再提,而魏景也不婆婆妈妈的性子,干脆利落一颔首,道:“很好,先召回来。”
他说了一个地方,让青翟卫暂去安置,这地儿就是西郊那天然粮仓附近,他打算粮仓日后也让青翟卫接手的。
韩熙一一记下,好不容易待此事告一段落,急性子张雍忙问:“主公,这半年您是如何过来的?”
“殿下”一词,如今并不适宜出现。他性急粗莽,但该心细的地方从来不粗,不用特地嘱咐,他已经和韩熙一样,把对魏景的称呼改了过来。
张雍忍不住骂道:“安王那狗贼,可是在黔水下游布置了天罗地网!”
提起安王这个新帝心腹,魏景眸光暗了暗,只他神色未变,言简意赅将落水后诸事说了说。
寥寥几句,平淡说出,个中艰难也只字未提,不过他却说了邵箐与他同行。
“王妃娘娘也主公同行?!”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呃,不是说夫妻不能在一起,而是据他们所知,这位王妃可是和殿下没怎么接触过的,甚至大婚的时候殿下都不在京城。
完全陌生的一对夫妻,那般惊险的情况,甚至逼得魏景都跳江了,他居然还带上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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