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皎将“朝见两宫”视作民间的认亲仪式。民间婚礼中,新婚次日也须得见过夫家众人,拜见婆家的诸位长辈。宫中的婚礼尽管仪式繁琐,用意却是极为相似的。与民间不同的是,宫里的公公婆婆都身份尊贵,她须得分别拜见,相公也不能陪在身侧给她壮胆。
想到“相公”,她便禁不住悄悄地揉了揉腰。
说实话,根据太子殿下的表现来判断,她已经可以断定——他绝对是皇族中难得一见的奇男子,竟然没有经历过传说中“体验式教育”。缺乏经验让两人都受了不少罪,若不是肖女官事先在床头放了一个神秘小玉盒,里头藏着药膏,恐怕就算折腾好几个晚上他们都无法成功。可是,身体虽然是痛苦的,她的心里却是异常愉悦。毕竟,谁都喜欢没有任何“前任”的相公。
思及此,太子妃娘娘忽然皱了皱眉,赶紧把散乱的心思收回来:
她可是来宫里战斗的!怎么能因为新婚之夜的温存就对自己的目标产生了动摇呢?必须记住,在宫里,这个男人只是为了获取权力必须维系好感度的任务对象!绝对不是她的目标!尽管他现在只有她一个女人,以后一定是后宫佳丽三千——这才是现实,谁都阻挡不住现实的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我知道自己表现得不太好,但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嘛……技术也是需要磨炼的。
太子妃:=///=,求别再说了。
太子殿下:好,那我不说了,嗯,赏肖女官。
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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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遵守脖子以上的规则,所以大家自由脑补……
第90章 朝见两宫
尽管困倦而又疲惫, 但张清皎依旧强撑着打起精神来。而且, 翟衣凤冠便仿佛她的战斗服, 雍容的妆容便仿佛她的战斗面具。在进入战斗状态的那一刹那,她就犹如忘却了疲倦一般,再度成为任谁都挑不出错处的太子妃娘娘。
朱祐樘更衣出来后,就见肖女官等人围拢在太子妃身边, 正紧张而又有序地替她整理衣冠。凤冠翟衣的太子妃看起来亦有些紧绷,秀眉似蹙非蹙。宫女们用脂粉渐渐地覆盖住了她那清丽的面容, 将她变成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化着宫妆的贵妇。不知为何, 他觉得这样的太子妃似乎有些疏远之感。
看看外头的天色, 他低声吩咐了何鼎几句, 方朗声朝着张清皎道:“太子妃, 略用些吃食再去朝见两宫。”
张清皎侧过首,眉头微蹙:“可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也不想腹中空空浑身没力气地去战斗,这种战斗状态显然撑不了太久。若是遇上厉害些的敌人, 指不定什么时候反应不过来就输了。
当然,以她目前对王皇后的了解,她应该不算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支持者或者说同盟军。二十多年来,她在宫中地位尴尬。而今好不容易熬死了万贵妃,与东宫密切往来便不需要避讳任何人了。毕竟, 只要是聪明人便知晓,成为母后皇太后的日子可比眼下不受宠的傀儡皇后舒服多了。
那么,极有可能成为战斗对象的, 只会是皇帝陛下了。他有废太子的前科,即使眼下正沉浸在万贵妃去世的悲痛里不可自拔,亦是依旧能对东宫生杀予夺。虽然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几乎不可能第二次再废太子,但以太子目前的地位,宫中唯一需要警惕的也只有他而已。作为儿媳妇,她眼下没有任何能力做什么,战斗策略只能是——顺从、顺从、再顺从,藏拙、藏拙、再藏拙。
“不妨事。”朱祐樘微微一笑,“路上让抬舆轿的粗使宫女稍微走快些就是了,不会耽误的。朝见两宫也没有规定甚么吉时,只需在平日里问安的时辰去即可。”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好意,张清皎自然不会拒绝。她微微颔首,吩咐肖女官先将凤冠解下来。这时候,何鼎已经领着一群小太监捧着十来个食盒进来了。丰盛的朝食摆满了明间的长桌,太子与太子妃分坐两侧,默默地享用起来。
明明昨夜两人之间曾经没有任何距离,无比亲近地用体温温暖着彼此。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眼角眉梢却并没有多少新婚夫妇的甜蜜与羞涩,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什么太过亲昵的举动。似乎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在这种时刻“克制地”关怀对方,所以唯有暂时什么都不做。谁都没有注意到,敏感的两人皆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对方,将对方疑似的喜好都记在了心里。
优雅而又迅速地用了朝食后,张清皎复又戴上凤冠,扶着肖女官往外行去。朱祐樘与她同行了一段路,打算回到自己的寝殿里读一会儿书。两人在正殿外头互相点了点头算是分别,朱祐樘便回了寝殿。张清皎正要登舆上轿,就见一位穿着曳撒的老太监带着一群小太监匆匆走来。
“太子妃娘娘请留步。”这位眉毛头发皆是一片雪白的老太监看起来很是和蔼,但他所说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随意忽视。
张清皎微微颔首致意:“我正要去朝见父皇呢,不知覃先生前来,可是父皇有甚么旨意?”她曾经见过这位老太监一两回,知道他就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覃吉。肖女官提过,覃吉性格温和,曾经给太子启蒙,与东宫颇有情分。可她依旧待他很慎重,毕竟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位高权重,虽说与东宫有情分,却也应该是皇帝的亲信,绝不能轻易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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