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朱祐棆,皇帝姐夫的三弟,同样是邵太妃所生,今年虚岁十二,与他同岁。他性情较为安静,通常跟随在兴王殿下后头行事,并没有多少主见。虽然他觉得这种性情的人更容易相处,但这位也是邵太妃所出,同样不适合结交。
不过,毕竟他们是同岁,也不能回避得太过明显了。张鹤龄暗忖道:他的态度便是张家的态度,而张家的态度则是姐姐的态度。他怎么也不能让人瞧出来,姐姐其实对邵太妃所出的三个皇子都有些提防。
益王朱祐槟,皇帝姐夫的四弟,张太妃所生,只比他小几个月,转年虚岁也十二了。听说以前益王等皇子都喜欢跟在兴王后头,但如今年纪渐长,他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比起兴王三兄弟,益王三兄弟如今更亲近皇帝姐夫与姐姐。他们的母亲张太妃也与姐姐交好,关系一直都颇为不错。
说来,这位益王殿下瞧着也颇为稳重,应该是适合结交的。只是不知,他会不会爱屋及乌,知道他是张家人之后,便因姐姐的缘故也愿意与他亲近些?嗯,无论如何,与益王走得近些一准没错。
衡王朱祐楎,皇帝姐夫的五弟,同样是张太妃所生,今年刚十岁。听说这位性情较为爽朗,一向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看来也较为容易相处。不过,若是他与益王、衡王都交好,偏向与喜好也有些太过引人注目了。还是须得徐徐图之,先与其中一位相交,再自然而然地结交另一位比较妥当。
雍王朱祐枟,皇帝姐夫的六弟,邵太妃所生,今年八岁。因幼时体弱,又是邵太妃的幼子,被宠得有些娇气。听说经过调理后,他如今已经健康许多,但也轻易不能招惹。再者,他们年纪相差太大,他又是邵太妃的儿子,理应排除在结交对象之外。
皇七子朱祐榰,姚太妃所生,与雍王同龄,年纪太小。皇八子朱祐梈,张太妃所生,与延哥儿同龄,倒是可以让延哥儿与他走得近些。听说皇八子也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想必两人兴趣相投,定然有许多共同的话题。皇九子朱祐橓、皇十子朱祐枢、皇十一子朱祐楷年纪幼小,目前都没有进学。
这边厢张鹤龄正仔细分析着呢,张延龄环视着满室比他年纪大的小少年们,好不容易从中发现了他的朋友王钧,以及另外一位陌生的同龄人。虽说这位陌生的同龄孩童穿的是大红色一团龙袍,看着应该是位皇子,但当两人圆溜溜的眼睛对视时,张延龄便觉得他应该也希望自己过去与他说话。毕竟,周围都是大孩子,就他们三个年纪最小了。
于是,张延龄便拉着王钧来到了那小皇子前头,奶声奶气地问:“你是哪位皇子呀?”
“我是皇八子祐梈。”朱祐梈眨着眼睛,“你们是谁呀?”
“我是张延龄,喏,那是我哥张鹤龄,我们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张延龄说罢,推了推身边的王钧,替他介绍道,“他是王钧,那是他族兄王链,他们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孙。我们俩刚认识就成了好朋友。”
闻言,朱祐梈眼睛一亮,脸上瞬间便绽放出了笑容:“原来你们是皇嫂的弟弟和母后的侄孙啊!以后你们就坐在我旁边吧!咱们年纪都是最小的,听我四哥和五哥说,我们的课业也和他们不同。”且不说他母妃张太妃这几天已经叮嘱过他们兄弟很多回,让他们好好照顾皇嫂的娘家弟弟了。就算只是看在他最喜欢的皇嫂的面子上,他也会和张延龄交好的。
于是,张家兄弟的伴读之旅,就这样顺利地开始了。不过半天时间,张鹤龄便如愿以偿地接近了益王朱祐槟,其他皇子他也并没有怠慢,不过是看起来与朱祐槟更投契一些罢了。至于张延龄,上午刚放了学,他和王钧就跟在朱祐梈身后,在文华殿里撒起欢来。
通常,皇弟们的课业都持续大半日左右。上午安排得满满的,由两三位翰林院的讲官轮流负责讲授课业;中午在文华殿内一起用膳,歇息片刻;下午再上一个时辰的琴棋书画,便可回自己的东西五所去了。
趁着御膳房的太监们尚未过来,朱祐梈带着两个新小伙伴走遍了文华殿的每一个角落。当他们在随侍他们的宫女太监暂歇的庑房附近穿梭时,旁边忽而传来了两名宫女压低的议论声——
“唉,你说咱们如今过的日子,甚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每天都只能跟在小主子后头,不能进也不能退的,这一辈子还能有甚么出息呢?”
“这样的日子不好么?咱们不是粗使宫女,跟的主子年纪小又宽和,即使主子不顺心也不会对咱们喊打喊杀的,更不会被罚去浣衣局之类的地方,每天做着浆洗衣衫的苦活和累活,这不是过得挺好的么?”
“你啊,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这种日子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能吃饱喝足而已,到底还是须得一辈子做着服侍人的活计,始终没有机会一跃而上。说到底,是咱们服侍的主子年纪太小了……唉……兴王殿下、岐王殿下、益王殿下身边的宫人,日子才有盼头呢!”
三个小家伙年纪太小,只能听懂一个宫女对如今的生活不满意,却听不懂字里行间的深意。朱祐梈原打算带着小伙伴们离开,却因这宫女提起了三位哥哥,心底有些好奇起来。张鹤龄和王钧也是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对他们来说,听壁角这种行为本身比宫女们说话的内容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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