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此时弥漫着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由暮启东问出他们都想知道的答案。
尉迟隆裕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他心底里有太多个疑问。
若非因为暮启东在场,他真想直接将暮子妍拉到一边去问个清楚明白。
钟伯和赤炎四人还有江驰夏侯离,也包括跟在最后进来的秦峰,好奇心更是已经扩大到了非同一般的程度。
毕竟,他们如此艰辛才得以进到山dòng之内,可是入眼所及,看到的竟是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
这当中,尤属秦峰心里的疑惑最多。
他原本是为了找那个戴着面具的小兄弟而来,可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竟然酷似那个在旅店里只戴了半张面具之人。
并且,她还是个女人。
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惊讶呢?
虽然当初他初见她之时便已经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却又无法明确地说出来究竟是哪里奇怪。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说到底,即便她已经尽量装得很像一个男人了,但是,她到底还是一个女人。
所以,在某些行为举止上,总还是会难免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很短暂的时间里,秦峰立刻接受了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并且双手环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来。
呵,看来这一趟,还真的是不虚此行呢。
法坛之外,没有人靠近,当然也不敢靠近。
暮启东的实力之qiáng悍,之高深,他们不仅亲眼见过,甚至于到现在还摸不清他究竟到了什么等级。
所有人都是双眼紧盯着法坛中央的那两抹身影,期待着事qíng接下来的发展。
只见得暮启东思索半晌之后,方才似陡然间想起来一般,疑惑道:“等等,妍妍,你说你本来是在旅店里休息,什么旅店?你不是应该在凌天王府吗?怎么会在旅店里?”
他此言一出,暮子妍心里顿时一阵惨呼:“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回答呢?爷爷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
在一片心焦之下,暮子妍看着暮启东,实在是无法对他说谎。
于是,只好如实告知:“呃……爷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很多事?什么事?是不是你父王又苛待你了?嗯?”
暮启东完全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连忙眼中充满了紧张担忧之色,开口问道。
“没有啦,不是这样的。”
暮子妍目光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围了一圈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qíng。
但是,如果今天不给出个合理的说法,只怕爷爷都不准备离开这山dòng了。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爷爷,你看,不如这样,我们到一边去,我慢慢告诉你。这事儿说来话长……”
“既然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妍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暮启东闻言,顿时chuī着胡子没好气地说道。
与此同时,目光则是陡然间一转,快速扫了一眼身后法坛之外围了一圈的人。
而后语气凶悍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处理家事吗?都给我滚一边儿去!”
暮子妍一听这话,心里当即翻了无数个白眼儿。
爷爷啊爷爷,好歹这些人的实力都不弱,你咋就这么有恃无恐呢?
不过,暮子妍所不知道的是,暮启东还真的是有恃无恐。
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小老头儿在内,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有恃无恐了。
小老头儿跟暮启东这么多年的朋友,一听他这说话的口气,直接一刻都不敢耽误,跑一边儿凉快去了。
只不过,凉快儿的同时,却并没有忘记竖起耳朵来偷听他们这祖孙俩的谈话。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不会不识趣。
连这位不知什么来路但肯定身份不一般的老前辈都如此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于是乎,只片刻的工夫,法坛周围那一圈儿,便倏然间变得gāngān净净。
所有人都跑一边儿凉快去了。
暮启东却是直接就地一坐,双腿盘膝坐在法坛上,摆出一副yù促膝长谈的模样。
而暮子妍见此,自然也是连忙盘膝坐在法坛上。
而后,这才缓缓诉说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qíng。
她尽量将整个事qíng简化了来说,从尉迟隆裕与鲁国同时提亲,到暮子萱一脸痛苦地求她代嫁,再到最后她代嫁到北域的尉迟府。
然后便是这次的历练之行。
这段时间里,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qíng,可是在暮子妍说来,却是三言两语就画上了句号。
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惊讶于自己的概括能力。
暮启东听完整件事qíng之后,先是一言未发。
只是眼眸深沉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
暮子妍却是完全不敢放松,双眼直盯着他,以她对爷爷的了解,这绝对是火山爆发前的征兆。
果然,短暂的平静之后,只见暮启东忽然间一拳头打在法坛的地面之上。
他这一拳,下手可不轻,整个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明显的凹dòng。
“胡闹!”
只听他口中大喝一声,脸上的表qíng瞬间转为bào怒。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儿子!妍妍,你等着,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暮启东满脸怒容地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暮子妍就往外走。
他现在正被怒火攻心,完全忽视了暮子妍出现在山dòng里这件事qíng,还有其他疑点。
比如说,她的脸,那块烧伤怎么好了?
而山dòng内的其他人,则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个个皆是心里一惊。
小老头儿见状,更是连忙就地起身,挪着步子快速追上前去。
“哎哎哎,暮老头儿,你把我骗过来,现在又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暮启东却是对小老头儿这话充耳不闻,怒气冲冲地拉着暮子妍继续往前走。
钟伯则是一脸忧色地看向那三个离开的身影,话语中明显有些踌躇地说道:“少主,你看这……”
然而,他这话音还未落,尉迟隆裕的身形已经在一瞬间站起身来,运用加速魔法,速度飞快地追上前去。
暮启东原本正拉着暮子妍快速走着,可是,突然间,他只觉手上一痛,紧接着,掌心里原本拉着的那只手突然间没了。
于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眼中满布疑惑地转眼看去。
然而,入目所及,却正瞧见尉迟隆裕取而代之拉着暮子妍的手,双眼则是直直看向他。
“人是我带来的,要走,也该跟我一起走!”
尉迟隆裕那好看的薄唇微抿了抿,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后,思忖半晌,方才语气坚决地如此说道。
暮启东见状,反倒不急着走了。
而是双眼上上下下将尉迟隆裕打量了一遍,方才脸上带着一抹笑意说道:“你就是尉迟隆裕吧,我听妍妍说了,你原本提亲的对象是小萱,她不过是代替小萱嫁过来的。不过,你们并未拜堂成亲。所以这次婚事,做不得数。”
暮启东这一段话,句句夹枪带棒,直指要害。
就连他脸上那一抹笑意,都带着几分几不可见的讥诮。
呵,不得不说,这小子的眼睛真不知道长在哪里了。
他的宝贝妍妍yīn差阳错嫁给他,不知道是这小子几百年修来的福分呢,他竟然还不要。
哼!既然如此,错失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殊不知,他这样的表qíng,看在尉迟隆裕眼里,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下怒火陡然间飞速飙升。
可是,在长辈面前,他却必须保持礼貌,隐忍不发。
甚至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这一段话。
的确,他说得没错。
暮子妍不过是代嫁过来的,并且,他们连拜堂成亲都没有。
所以,这婚事,虽然名义上算是成了。
但按规矩来说,他们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他作为他的爷爷,就算硬要把她带走,他也阻拦不得。
可是,心底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即使是最疼爱她的爷爷也不行!
这是不是只是自己心里一种自私的表现,他并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现在,当下,此刻,他不想让她跟着暮启东回去。
所以,即使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理不够直,气也不够壮。
但他还是故意挺了挺胸膛,一脸正儿八经地说道:“既然她都已经嫁到尉迟府来了,那她生是尉迟府的人,死是尉迟府的鬼。要走,也该是我带她走。”
暮启东显然没料到尉迟隆裕会这么说,眼中一抹意外之色一闪即逝。
随之而来的,他看向尉迟隆裕的眼神里,竟悄然换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暮子妍就更不用说了,她已经完全被尉迟隆裕现在这般的举动给惊到了。
双眼中满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既然他喜欢的人是小萱,为何爷爷要带她走,他竟然还要阻拦?
难道说,他对自己,终究不是全无感qíng?
还是说,他只是希望自己留下来,透过她这几乎与小萱一模一样的容颜,看着她?
可是,偏生心里所有的疑惑,现在又不能开口发问。
一行人的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十分突兀地响起。
法坛附近那些人显然都已经追了上来。
见他们几人站在原地似乎正在僵持什么,也不打算上前打扰。
此时,他们心中各有盘算。
那么多的疑问,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合乎qíng理的解释。
暮启东目光看一眼身后追上来的人,而后道:“此事稍后再说。眼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他已经感觉到,那股骇人的威压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然而,一旦这股威压消失不见之后,这片原本属于灵shòu的地盘儿,便会再度恢复以往的凶险。
他们再在这里多耽搁一天,也就意味着日后离开之时面对的厮杀也越多。
即便,杀个把灵shòu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
但是,没有人会傻不拉几地整天làng费自己的jīng神力。
财富,他们也不缺,自然更不缺个把魔shòu晶核卖来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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