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愈加火热,林墨彻底绝望了。
“我看到姚远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担心得不得了,有时候会觉得很挫败,好像我根本无法保护你。”清尘无奈地笑了笑,“小墨,你觉不觉得,我们努力长大,可是其实收效甚微。”
“清尘,真的没关系,姚远他不会怎么着的。”
林墨有点哭笑不得地安慰着他,清尘表情沉重的,就好像姚远把她灭掉了一样。
“还笑,还笑。”
清尘作势来戳她脸上浅浅的梨涡,被林墨轻松地闪身躲开,快速地跑开了,清尘则十分轻松地慢悠悠走在后边,含笑注视着这抹纤细高挑的背影。
幸好你没事,清尘的心里唏嘘不已。
刚才见过姚远,他才真正了解了林墨之前的恐惧,他们年纪相仿,清尘却没有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一丝同龄人的气息,好像永远带着警惕戒备,那些轻笑和随意的动作,在清尘看来,更像是一种障眼法,用来掩盖他的戾气和愤怒。
清尘直觉,他不会对林墨怎么样,他在刚才仔细打量过姚远,他看林墨的时候,眼神里自然没有任何的愧疚,可也没有什么敌意,那种感觉似乎更接近于——羡慕。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以及是不是和姚先行有关系,这个认知都使得清尘安下心来。
从一班到14班,还有物理竞赛,学生会的活动,太多的时刻,他分/身乏术,如果林墨身边这颗定时/炸/弹没有排除,清尘保不齐要去和爸爸申请,转来文科班了。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对于清尘来说,却是他少年时代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时光。
昼夜交替,青葱年华,他生活的大部分似乎都和眼前这个白净的女孩子有关。
所以,守护她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习惯,就算他懵懂的心绪有了重大的变化,可是守护她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些不知道在何时何地,转化成的喜欢和爱恋,已经慢慢浸入骨髓。
清尘抬眼望过去,灵动的身影在他的眸底跳跃。
周清尘,如果物理竞赛拿到一等奖,就告诉她吧。
俊朗的少年在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怀着满腔的期待和紧张。
林墨跑出了十米远,然后转过身来看清尘。
蓝白相间的校服,里面是白色的体恤,脚踩一双普通的运动鞋,简简单单的高中男生的打扮,在林夏中学,这种装扮,一抓一大把,可是林墨还是觉得清尘很亮眼,无论是刚才护在她面前,霸气地将姚远推出去的时候,还是现在,悠闲地在操场上晃着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十分出众。
林墨你,何德何能。她的心里极其知趣地蹦出来这四个大字,然后突然意识到英语老师布置的小作文还没写,而且这节课就是英语课!她竟然在操场上轧着玩。
清尘走过来的时候,林墨差点就要拉他飞奔回教室了,可是转念一想,课应该已经上了一半,再回去似乎也于事无补了。
“小墨,你在笑什么?”
清尘坐到林墨身边的草地上,看着她哑然失笑的侧脸,一时愣神。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放肆一下挺好的。”林墨两手撑在身后,慵懒地坐在草地上,继续道,“清尘,我们逃课了。”
“是啊,好久没逃课了。”
“哦?”林墨听出了言外之意,“看来你以前没少逃课?”
清尘颇为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偶尔偶尔。”
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在附中三年逃的课,都是为了去看她,这事儿着实太丢脸,实在讲不出口,而且听起来有点像是跟踪狂,清尘决定要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自己心里。
“周清尘同学,你身为准学生会主席,怎么能和你的前任温洛学长一样呢,我们建议你一定要态度端正,不要逃课。”
突如其来的播音腔,逗得清尘大笑起来。
林墨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笑容格外灿烂的清尘,也不由得抿起嘴角。
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偷偷地给她买过一组漫画,是《名侦探柯南》,那时候工藤新一还没有火到老少皆知,新一小兰还没有迎来世纪大kiss,七岁的小林墨第一眼看到那个一身工整的高中制服,桀骜不驯的高中生新一时,就立马沦陷,芳心暗许。
当然新一是小兰的,永远都是。
所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自己碰到了一个比工藤新一更温暖的男孩子,林墨第一次感受到命运其实待她不薄。
只是她自己总是弯弯绕,别扭的不得了。
哪有那么多的“全世界都与自己为敌”呢?世界忙得很,没必要千里迢迢地来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为敌。
可是十几岁的林墨走不出自己给自己设的泥沼,她和自己斗争了三年,终于遇到了清尘,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竭尽全力将她拉了出来,甚至不介意自己的白衬衫上粘上许多滴触目惊心的泥点子。
林墨心里清楚,她的困局,从来都是因为她自己,其实和清尘还有清尘的妈妈没有关系。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清尘并不这么以为。那么多年,一个男孩子,背负了太多的愧疚和歉意。
林墨突然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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