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密林像下过一场雨一般,潮湿得不成样子。
他注视着她,“可以吗?”
她的喉咙很干涩,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抬头看着天花板。
“看着我。”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缓缓地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垂眸看着身下,睫毛在光里颤了颤,汗水从额角淌下来,晶莹的水珠顺着下巴滴到她身上,“啪嗒——”。
晏归荑的世界轰然倾倒,她微张开嘴巴,握住他手臂的手指刹那间收拢,留下一道深刻的抓痕。
被套床单搅乱成团,床垫下落又上弹,上弹又下落。
大手和小手十指紧扣,他看着那颗晃动的痣,与身下的人疯狂痴缠。
他是贪婪的怪物,欲望没有尽头,只想索取更多。
空调发出的声响被碰撞声遮盖,暖气源源不断地送出,将室内造成了桑拿房,茶盏歪着倒在地板上,茶叶和液体留下蜿蜒的痕迹。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太阳升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苍茫云海,缭绕雾气;定然是闯入了仙境,她想。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到现实里。
晏归荑喘着气,半眯着眼看逆光中男人的剪影,“抱我。”
迟澈之丢到用纸巾包裹的安全套,俯身虚揽了她一下,又亲吻她的额头,“冲一下?”
“躺会儿。”
他低声一笑,“葡萄好吃。”
她推开他,笑骂:“滚。”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她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好一会儿才去拾起睡裙穿上,四肢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捡茶杯碎片,他走了过来,下身围了条浴巾,他说:“放着我来。”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锋利的碎片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渗了出来。
他蹙起眉头,赶紧把人拉起来,抬起她的手看了看,“我去拿酒精。”
她瞥见混乱不堪的双人床,那是他们激烈缠绵过的痕迹。她知道他竭力克制了,可他就是疯狂的野兽,要把她撕得粉身碎骨,但她没有叫停,她不想。痛感让她愉悦,甚至兴奋。
迟澈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喉结一动,低声道:“疼吗?”
她摇头,“没事。”
“我太……”他很是愧疚,嗫嚅着说,“抱歉。”
“马后炮。”她顿了顿,又说,“疼,但好像这样我才活了过来。我很可怕吧?”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下颌绷劲,说不出话来。
她抬眼瞧他,笑了笑,“被我吓到了?”
他没有言语,将她搂到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
手机振动了两下,迟澈之看了一眼,拿给旁人。张燕在四人小群里发来几张照片,山林、灵猴,还有她和迟译堆的雪人。
她“诶”了一声,“他们自己出去玩了啊。”
迟澈之捋了捋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刚才有人敲门,没听见?”
晏归荑窘然,在他腿上拧了一记。
他装作吃痛,“唉哟”了一声,指着胳膊和肩头,“你的杰作。”
上面有大大小小数到划痕,她抿了抿唇,道:“彼此彼此。”
近中午,朱朱和迟译两位小小探险家才回到酒店,四人一起吃了饭,提着行囊下了山。
路上遇到一些把雪人放在车顶的车辆,迟译羡慕地说:“早知道可以这样,我也在车上放雪人儿了。”
迟澈之说:“又上不了飞机。”
“懂也不懂。”迟译哼了一声,又叹道,“多拉风啊。”
迟澈之揉了揉他的脑袋,“北京下雪的时候,你想堆多少都行。”
迟译看了他一眼,别扭地说:“我要放在蓝色那辆上面!”
“卖了。”
“卖了?”
不光迟译,晏归荑也惊诧道。
迟澈之点头,淡然地说:“有人说那辆车载了太多女明星,不愿意坐。”
“我哪儿说过……”她小声道,对上朱朱含笑的眸眼,立刻止住了嘴。
迟译“嘁”了一声,又听迟澈之说:“黑色那辆给你堆,行吧?”
“真的?”迟译狐疑地瞧着他。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什么意思?”
朱朱笑眯眯地说:“说你可爱。”
“啊?”
朱朱说:“瓜娃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骂人的。”
晏归荑噗哧一声笑出来,惹得迟译瞪她。
第五十五章
他们一路欢声笑语,小小的不快都被阳光烘烤融化,又和来时一样高兴了。
航班上,晏归荑坐在靠窗的位置,迟澈之想到她恐高,问她要不要换个位置。
“都一样,没关系的。”她戴上U型枕,盖上毛毯。
“我以为足够了解你,”他停顿了片刻,“实际上一无所知。”
“我真没那么严重,飞来飞去,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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