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澈之走过来,把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忘了问你喝什么。”
“都可以。”晏归荑说。
“喜欢喝什么?”
“咖啡。”她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发现是饮用水,“不来点酒?”
迟澈之笑了笑,“你需要?”
晏归荑不置可否,放下杯子低头看书,“喜欢博尔赫斯?”
“你不是喜欢?”
晏归荑愣了愣。
“‘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迟澈之轻声说。
晏归荑想起来了,高中时她对《恋人》这首诗还一知半解,觉得这句话够美够酷,就拿来作了MSN签名。
现在想来只觉得羞耻极了,她玩笑着说:“这么迫不及待地告白?”
见她一直把视线放在书上,迟澈之指了指书,“我喜欢这首。”
“为什么?”晏归荑说着抬起头来。
迟澈之倾身将她压在沙发上,抽出来她手里的书往身后扔去。
第六章
不过一瞬间,晏归荑倒在了迟澈之身下。
男人的呼吸洒在她锁骨处,晏归荑的手猛地攥紧,双手抵在胸前撑开他。
迟澈之以为她不过是欲拒还迎,低声说:“怎么,怕了?”将她刚才的话原路奉还。
然而晏归荑拧紧了眉,直直地盯他。
迟澈之放开她坐起来,“怎么了?”
晏归荑捂着嘴说:“洗手间。”
迟澈之的神色晦暗难辨,领着她往盥洗室走去。
锁上门锁,晏归荑松了口气。
她一直没办法和人亲密接触,尝试和几个人约会,最后连牵手也做不到。刚才在巷子里和迟澈之不短的肢体接触她并未反感,像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她以为可以在他这里找到突破,可还是做不到。
也许她永远也没办法突破这个“魔咒”,永远也没办法恋爱。
反复洗手直到指尖不再颤抖,她打开了门。
“不是没喝多少?”迟澈之倚在墙上,眼神中带着探究,好像要穿透她的心思。
晏归荑面不改色地说:“酒量不好。”
顿了顿她又说:“我走了。”
迟澈之一把拉住她,捏起她的下巴,“好玩吗?”
她紧抿着唇不答,微微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好像笃定他不会将她怎样。
看着她这幅模样,他心底腾起火气,直接用小臂环着她的脑袋把人圈到怀里。
晏归荑的脸压在他的胸膛上,颧骨和下颌由于他的力道被挤压地发疼。
“痛。”
迟澈之冷着脸松手。
即使过了十年,他仍旧对她束手无策。
目送她到玄关,他这才开口,“电话多少?”
晏归荑站在暗处,回过身来,“不会再见了……今天多谢。”
迟澈之笑了一声,“你以为北京很大?”
她想过他们会遇见,在展览或者其他工作场合上,不应该是这样的,荒诞到如同许多记忆混乱地拼贴在一起,搅成了一个漩涡。
“再见。”套上鞋子,她开门就走了。
迟澈之看着大门,颓然地阖上了眼睛。
*
收回思绪,晏归荑转过身来,迟澈之就站在她面前,身旁跟着秘书。
“电话号码。”他冷声说。
他什么开场白都没有,直奔主题,让她措手不及。
晏归荑觉得是那天她突然反悔得罪了他,他问电话号码估计只想嘲讽她。
她也冷着脸,“没有。”
迟澈之也不生气,低头玩手机。
电话铃声响起,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往边上走了两步,接起电话说:“喂?”
“这不是有嘛。”男人的声音从两个方向传来。
晏归荑回头就看见迟澈之握着电话,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他明明有她的号码却故意问她,显而易见的,他在用行动向她示威。
她的脸颊和牙龈又开始隐隐作痛,面上倒平静,“好玩吧。”
也懒得问他是怎么拿到这个号码的,要么是通过阿琪从朱朱那儿拿到的,要么是随便问了两家画廊老板,那天在警局她就看出来了,他背景深,关系多。
他抬眉,“一般。”
“那我不奉陪了。”晏归荑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迟澈之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张秘书撑起伞递给他,自己另外撑了一把。
张秘书寻思着这位爷准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他们这位迟总、迟少爷,身边女伴来来去去,张秘书都数不清和他共事这三年他究竟有多少个女朋友,或者从来没有,别的秘书总要为自家老板操心给女朋友买礼物、订餐厅这样事,张秘书从没接到过这样的任务,迟澈之的私生活他并不太清楚。
三人走在路上,连成了一条线。晏归荑走在最前面,把外套顶在头上遮雨,就几步路,外套全然湿透。
这场雨没有一点儿要小下去的势头。
路过柯尼塞格,迟澈之上前一步拽住晏归荑的手腕,“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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