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醒记得吃东西。”
“对了,你的邮箱地址是什么?”
迟澈之看着窗外的阴霾的天,扬起嘴角,“怎么,要给我写情书?”
“不说拉倒。”
“待会儿发给你。”
收线后,迟澈之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转身走向会议桌,问:“拟好了?”
首席律师捋了捋耳边的长发,说:“好了。”
坐在最末尾的位置上的实习律师揉了揉胳膊,在会议室的低气压大气不敢出。他一早就被老板叫到归迟影业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子,原来只是处理迟总的私事。他暗自腹诽,就是拟个律师函和起诉书这么简单的事儿,还要出动这么多人,实在太夸张。
唐逊的公关团队实在厉害,为了转移视线,捏造了不少谣言,甚至把他和妻子离婚的原由说成晏归荑第三者插足。
迟澈之原本没太关心唐逊的事情,宿醉醒来,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了消息推送——“‘缪斯’第三者插足唐逊婚姻”、“模范夫妻因女模特分道扬镳”。
他昨天忙了一整天,根本没空了解网络上发生了什么,这一看才知道,晏归荑被人当枪使,所有的资料被翻了出来。先前他和晏归荑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出现在娱乐新闻上,他让人压了下来,没想到又被拿出来当成了谈资。网民的言辞不堪入目,他被说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可是造谣污蔑晏归荑,他没法忍。
迟澈之一怒之下给律师打了电话,又让人去查唐逊背后的公司,甚至还给几个相熟的干部打了电话。他原是不喜欢动用权势压人的。
现在他只希望晏归荑能多睡一会儿,不要看到这些乌七八糟的消息,至少晚一些看到,等他处理好之后。
晏归荑哪里睡得着,只不过一夜,她就从交际花变成了第三者,那些文章写得绘声绘色,若不是当事人,她都要相信了。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看上去白得渗人。
聊天工具弹出朱朱的消息:在?
她回复:嗯。
朱朱:那些人又编排了新的说辞。
晏归荑:我看见了。
朱朱:你还好吗?
晏归荑输入了几个字,又删除,最后说:我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你觉得我要不要说出来?
朱朱:什么事?
晏归荑简言意骇地说:他以前骚扰过我。
朱朱立即打来了电话,语气里满是震惊,“真的?你没事吗?”
晏归荑说:“嗯。”
朱朱怒骂了一番,嚷着“唐逊真他妈是个人渣”“就是个惯犯”一类的话。
晏归荑打断她:“我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吗?”
朱朱这才冷静下来,说:“我支持你,但是你知道网上的人会说什么……”
“大众的关注点不在范子欣身上了,这样下去恐怕会不了了之。”
“你想帮她?你自己都……”
晏归荑轻声说:“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当然!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啊。”
晏归荑笑了笑,“谢谢。”
她想帮助范子欣,更想帮自己。她想走出这个困了她六七年的牢笼。
她在邮件收件地址上敲下一串字母,却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没过多久,迟澈之的名字登上网络热,原因是他用个人账号发布了一则声明和律师函,并起诉了数位带头造谣的博主。声明中用了未婚妻一词。
晏归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心中五味陈杂。
她是被信任的。
她是被爱的。
晏归荑突然困倦极了。她想好好睡一觉,等醒来,等醒来就完成她该做的事。
昏沉之际,她掉在了一个十字路口,浓雾弥漫,怪物扑过来要将她吞噬。她朝反方向奔跑,忽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她抬起头,看见一位身着银色铠甲的少年。少年把她护在身后,手持长剑,朝怪物冲去,他高高跃起,从顶上往下挥动了一剑,顷刻间,怪物灰飞烟灭。
少年朝她走了过来,光芒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宛若圣洁的神祇。
雾散了。
*
窗外天色昏沉,女人坐在宽敞的客厅,用手机翻阅着网络上的消息。
“真未婚妻?”
“费心妍和迟澈之的cp粉心碎了。”
“这女的什么来头啊。”
“看了这几天八卦,一再反转,要是这女人突然说自己是受害者我都不奇怪了。”
女孩不幸的遭遇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无聊的八卦。
她冷笑一声,丢开了手机。
坐在她对面的金发女人抿了口红酒,用英文说:“Shirley,你想好了。”
丁雪用涂着白色指甲油的食指划过桌上的硬盘,低声说:“我早就该把这个公布出去,和唐逊离婚的时候就该这样做。”
“你知道,人们都以为艺术家享有道德豁免权,就连我丈夫也这样认为。”
“他在温哥华待不下去,只好回北京。我没想到他还是在做这样的事,并且还有人愿意帮他。”
“他现在有成绩了,那些画廊和拍行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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