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课堂气氛变得很微妙,同学们齐刷刷看过来,她心里很慌张,不知道怎么回答。
迟澈之手撑着额头,慢悠悠地说:“学习啊。”
全班哄然大笑。
晏归荑有些惊愕,偏头看过去,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余光轻扫了她一眼,眼波流转,睫毛微敛。莫名的,她的心砰砰跳动。
老师一时语塞,点头说:“不要打瞌睡。”
他接话道:“睡好觉是学习的前提嘛。”
老师也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接着讲起课。
下课后晏归荑和迟澈之道谢,他漠然地说:“谢什么?”
她还没来及说话,他就拿上篮球和班里的男孩们一起走了出去。
晚自习最后一节,任课老师守在讲台上,底下的说话声越来越多,老师拍了拍讲台,教室才又重新安静下来。
晏归荑的数学作业才写到一半,迟澈之就已经合上了习题册。
看着最后一题,她犯了难,看了眼在睡觉的迟澈之,还是拍了拍前面女孩的肩膀,“这题你做了吗?”
“我还没做到这里,等等啊。”
晏归荑翻了会儿教辅书,迟澈之懒洋洋的抬起头,“不会?”
她点头,“你做完了吗?”
“嗯。”他把习题册丢给她。
“我不抄作业。”
“让你看解题过程。”
“哦。”晏归荑翻开他的习题册,“谢谢。”
他的字迹很潦草,解题步骤很简略,她看了一遍,有一处没明白,出声问:“这里是怎么来的?”
迟澈之拿起草稿本写了两下,“这样。”
她恍然大悟,说了声“谢谢”。
“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谢谢?”
她沉默半晌,“不然该说什么?”
“明天英语听写借我抄。”
她无言,犹豫着说:“我觉得抄别人的是不对的……”
“那算了。”
周二英语课听写的时候,迟澈之又从作业本上随便撕下一页,晏归荑见了,拿出一个崭新的英语本子给他。
他抬眸,“怎么?”
“谢礼。”
“需不着。”
她尴尬地收回本子。
迟澈之这次没抄别人的,第二天的重写名单也没有他,这样的状况持续到周四。
晏归荑稍微有些意外,也并未多想。
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迟澈之揣上他的电子设备就走了。
晏归荑中午回家吃,晚上因为休息时间短,就在学校外面的餐馆就餐,她不是一个热情主动人,几天下来在班上也没什么表现,存在感不强,也没有同学叫她一起吃饭,因此她都是独来独往。
沿着校门外的路走到街上,她看到了迟澈之,就站在街对面,身边站了两个人,都作时髦打扮。远处开来一辆车,他们三人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晚自习开始前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回教室,王老师例行过来查看,看见晏归荑旁边的位置空着,问她:“他人呢?”
她摇头,“不知道。”
两节课过去也不见迟澈之回教室,王老师沉着脸回到办公室翻找家长通讯录。
虽然十一班是普通班,大部分还是艺体生,但这个学校怎么也是区内数一数二的,对学生的行为规范相当严格。他这种情况属于逃课旷课,严重了是要背处分的。
逃课这个词晏归荑过去也就是听听,没想到刚来新学校不久就遇上了。她觉着迟澈之实在古怪,冷漠又随性,完全是个矛盾体。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迟澈之被请了家长,晏归荑在楼道上看到了他的母亲,穿着旗袍,戴着墨镜,从头到脚散发着贵气,是个姿态优雅的女人,有点像《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不过少了几分风情。
那部电影是后来她和他在录音厅里看的,同行的还有他的朋友。
在这之前,晏归荑逐渐融入了班级,她文静乖巧,成绩在班里属上游,很快就有女孩拉她加入小团体,晚上一起吃饭,体育课一起聊天,甚至星期天会叫上她一起玩。
但她星期天要去画室,从上午九点呆到去学校之前,没有时间和女孩们在校外建立感情。
她自小跟着当地有名的老师学画,从未懈怠过,基本功十分扎实,水平和高三生差不了多少,到了新画室,老师对她的要求很宽松,加上离校考还有很长的时间,她完成了当天的任务就可以自由安排,画些自己喜欢的。
有次晏归荑尝试油画,画到忘记了时间,也来不及回家,直接背着画筒提着工具箱去了学校。
朋友们都很好奇,想要看她的画,待她把画拿出来,班里几个美术生也凑了过来。
“画得好好,你学了多久?”
面对大家的赞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小就学。”
迟澈之走到座位上,大家识趣地让开。
晏归荑正要把画收起来,听见他说:“你画的?”
“嗯。”她把画摊开,“你要看吗?”
他瞥了一眼,评价道;“马马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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