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瞪了她一眼,“让开。”
“晏归荑。”
她回头看讲台上的人,“什么?”
迟澈之招手,“过来。”
她拉着拖把走过去,“什么事?”
“号码。”他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有些意外,规规矩矩地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虽然互换了号码,但两人从没联系过。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六月初。
高二年级因为七月要返校补课,在全国高考之后又多放了两天假。
这天晚上,晏归荑和李女士坐在饭桌上,她犹豫着开口道:“妈妈,我……可不可以转学?”
李女士挑眉,“转学?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你送到这个学校?”
“不适应。”
“一学期了还不适应?还有一年你也要高考了,下学期还要去集训,现在要好好抓紧文化课……”
“我在这里没朋友。”
“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都说了让你和同学好好相处。”
字字句句敲打在心上,她只觉得难受,眼眶渐渐泛红。
“哭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别人都好好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坚强一点?”
她扔掉筷子就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听见李女士在门外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出去了。”
晏归荑趴在书桌上,是眼泪止不住地掉。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母亲从不让她哭,可是她来到北京的这些日子实在太委屈了。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坚强些……如果外婆在她身边就好了。
手机振动,她抹掉眼泪,接起电话。
迟澈之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响起,“在干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看书。”
“出来玩吧。”
“好。”
晏归荑答应赴约后其实有些不安,她害怕迟澈之所说的朋友是上次超市门口遇到的那种人,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混混”,直觉告诉她,那些人很危险。但她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喻地期待,被“乖乖女”这个壳压抑太久,迟澈之的世界对她来说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从小受到学校行为规范教育,与大多数学生一样,对“坏学生”和“社会上的人”十分排斥,虽然也不清楚到底他们会做哪些不好的事,本能地就将他们边缘化,拒绝与他们的来往。但其实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学生会对同学进行冷暴力,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会默默给人帮助。
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她的观念开始重组。
汉堡店里,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群衣着靓丽的学生。
“怎么留级了,成绩不是挺好的?”
“而且现在才联系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迟澈之喝了口可乐,“不是怕耽误你们学习?早知道你们是情侣档我就不来了。”
“别啊,你叫个女孩过来呗。”
“就是,追你的那么多。”
他笑笑,“还真没有。”
“甭唬我们,以前我每回都给你和羲之递情书。”
桌上突然安静,一人把薯条塞到说话的人嘴里,打圆场说:“没事儿,就我们五个也行,随便玩玩嘛。”
迟澈之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晏归荑拉开门走进来,迟澈之起身朝她招了招手,“一桌人都等你。”
她觉得这句话像是在责怪她,不由得解释说:“家住得比较远。”
座上一个女孩对她笑了笑,“没有,我们也刚来。”
一人拿拳头碰了下迟澈之的肩膀,“行啊,阿澈,不是说没有?有漂亮妹妹还想藏着啊。”
迟澈之没有理会朋友的话,问晏归荑,“你要吃什么?”
她摇头,“我吃过了。”
“坐啊。”一人帮她拉开椅子,“你是阿澈同学?”
她点头,“同班同学。”
“那就是高二,我们都毕业了。”
有人补充道:“昨天刚毕业。”
大家笑起来,晏归荑也跟着他们笑了笑,不安随之烟消云散。
普通高中生的娱乐方式有限,即便是这群家境富裕的孩子聚在一起,也绕不开网吧和台球室,商量之后,台球室以四票胜出。
昏黄的灯光下,迟澈之叼着烟站在台球桌旁。
晏归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的玻璃瓶装橙汁快要见底,邻座的两个女孩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毕业旅行,她怎么也插不上话。
她觉得自己就是背景板,“出来玩”也只是坐着,不过总归比闷在家里好些。
老板走到外面喊了声,“放电影了。”
有客人问:“今天什么电影?”
老板指了指放映厅门口的海报,“港片。”
女孩们对晏归荑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问了几个男孩,一群人交了票钱,齐齐走进里面的房间。
放电影只是台球室招揽生意的手段,偶尔还会偷偷放些三级片,放映厅不比电影院的正规影厅,幕布前放了些高高低低的凳子,按进场顺序从后前往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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