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危险了。”迟澈之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她下意识地就把另一手也环抱了过去。
“坐稳了。”
话音刚落,他踩着踏板往前飞去,她惊呼了一声,拼命抱住他。
车轮飞速旋转,他们没入黑暗中,倏而又出现在路灯下,穿过一道道光影,穿过短暂却永不消逝的青春。
她抱着他。
迟澈之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令他血脉喷张,恨不得迎面而来的风更猛烈、更寒冷些。
风鼓起他们的衣服,哗啦啦作响,她的长发飘散,飞扬在风中。
埋藏在心底的野孩子跳脱出来,她不禁大喊,“迟澈之——”
“哦——”他拖长尾音,朝天空呼唤,“晏归荑!”
“迟澈之是大笨蛋!”
“晏归荑才是!”
“迟澈之是北京最笨的!”
他笑道:“晏归荑是北京最漂亮的妞!”
她愣了一下,止不住笑,“迟澈之是全北京最帅的!”
“晏归荑是全北京最好的人。”
“迟澈之——全北京最帅最酷最野一男的!”
男孩和女孩的笑声留在马路上,响彻整条胡同。
路上的行人侧目,居民楼上的人开窗骂人,他们完全不在意,飞驰而过,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自行车缓缓停下,晏归荑从后座跳下来,笑着说:“我们好吵啊。”
迟澈之满头大汗,脱下卫衣,只穿了一件体恤,他挑眉道:“罪魁祸首就是你。”
“你的声音比我大多了好吗?”
两人嘻嘻哈哈地走进便利店,买了饮料后,他指了指停在巷口的巴士,“坐坐?”
她笑道:“行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
迟澈之是行动派,伸手扒开车窗,两手一撑,翻身爬了进去。
她无奈地望着他,“我上不去。”
他伸出手,“我拉你。”
晏归荑垫脚握住他的手,一手撑着窗沿,借力攀了上去。她前脚刚踩到椅子,后脚勾在窗户上还没挪进来,他又一拉,力道没控制好,她整个人扑了过去。
两人抱着滚了一圈,她陷在了座椅里,他倒在了她身上。
外面的光影影绰绰,她的眸眼亮晶晶的,好似有繁星。她眨了眨眼睛,“你——”
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一片柔软堵住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笨拙地碰了碰她的上唇,她还没来得及体会,他就起身站到过道上。
她怔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道:“你好重啊。”
他的心跳得比骑车的时候还快,装作淡然地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么,他是不小心的?这可是她的初吻!
这样想着,她却不敢瞪他,连看也不看,侧过脸去,“什么?”
他说不出是懊恼还是失落,轻声道:“没什么。”
他干嘛说不好意思,虽然他的确想着第一次不该是这样草率的,可是刚才一时冲动,他真是有胆做没胆承认。迟澈之在她后排落座,举起拳头狂舞了几下,愤愤地扯了扯嘴唇,又忍不住轻轻摸了两下。
晏归荑摩挲着嘴唇,陷入了纷乱的思绪。
车厢里静得可怕。
他解开缠绕在iPod上的线,小心翼翼地把耳机塞到她耳朵里。
他的指腹碰到她的耳廓,如果他没那么慌张,就会发现她的耳朵出奇的烫。
晏归荑一动不敢动,直到耳机里传来“Dream are my reality”,她才出声,“什么歌?”
他靠在她的椅背上,透过椅背上的空隙对着她没戴耳机的那只耳朵说:“《Reality》。”
男孩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她摸了摸耳朵,“好听。”
迟澈之其实想说,这是苏菲玛索的电影《初吻》里,男孩给女孩带上耳机时出现的歌,但他喉咙发紧,怎么也说不出口。
耳机线连着她的左耳和他的右耳,锁住两颗同样快速跳动的心。
不知听了多少首,披头士的音乐接连响起。
晏归荑的情绪暂时恢复平静,她侧过头看后面的人,“你喜欢披头士?”
她突然靠近,让他稍微后退了些,耳机线一拉扯,她的耳塞就掉了。
两人同时去接,手碰到一起,她猛地缩回手,抿了抿唇,“你坐里面。”
“哦。”他坐到靠窗的位置,看见她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扯下他的耳塞,放到自己右耳上,他紧跟着带上另一个耳塞。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约翰列侬在他们耳畔轻声吟唱,晏归荑说:“有没有《Oh Yoko》那首歌?”
“没有……”他看了她一眼,垂眸说,“我找找。”
“没有算啦,你是不是不喜欢小野洋子?”
“还好吧。”
“好多喜欢披头士的人不喜欢,我不明白,我喜欢披头士,也喜欢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他们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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