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还没参加禁毒工作,调查案子的时候查到羲之有吸毒的嫌疑……晚了一步,人没救下来。后头澈之回来,要给他哥‘报仇’,那傻小子就一愣头青,高中生懂什么,成天跟那些瘾君子厮混,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我拦着他,让迟家把他送去了英国。唉,这小子。”贺晙摇头,“也不奢求他感谢我,你说快三十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放不下,这怎么成?”
晏归荑心头闷得慌,半晌才说了声“哦”。
“你对澈之……”贺晙抬眸瞧她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你们以前有过一段儿?”
她笑笑,坐得很端正,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样子。
贺晙哂笑着点头,“你不知道他去英国前找过你吧?”
“嗯?”
“你家之前是不是住那儿?”他说了个地址,“他在楼下站了整整一晚上,冰天雪地的,那么冷。”
她放在桌子底下手紧紧攥在了一起,“他找我?”
“他说想跟一个人好好道别。”
晏归荑慌乱极了,心跳得很快,脸上惊愕的表情也没收住。
贺晙此刻什么都明白了,玩笑道:“看来你们之间误会也不少。”
她勉强笑了笑,“都是小孩,不懂事。”
“我反而觉得那个年纪做得很多事才更纯粹。”
她说:“你想跟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贺晙摇头,“没什么,不重要了。”
晏归荑坚持埋单,送贺晙走到停车场。
临上车时,他说:“假休完了,下回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都有空的话,随时。”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扬起一抹略显痞气的笑,“老实讲,你对我有感觉吗?”
她笑着垂眸,复又抬头,“我很高兴能结识你这个朋友。”
他点头,挥手后转身上了车。
晏归荑从来不认为男女之间的除了情爱不能有别的关系,但往往朋友和暧昧就只有一线之隔,她很难容许别人抱有其他目的做朋友,这不公平,显然贺晙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她知道,这一别或许不会再见了。
冬天的北京尤其干燥,晏归荑给工作室添置了一台小型加湿器,蒸汽缭绕中,她赤着脚窝在沙发里写稿,看上去颇为惬意。实际上,字迹光标不停闪烁,她的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敲不下去。
看了眼时间,她把笔记本电脑扔到一边,离开了工作室。
迟澈之——一个绯闻不断却极度注重隐私的男人——在门外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三言两语结束了冗长的会议。
张秘书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一度怀疑自己听错,这样的情况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硬着头皮说出了大家的疑惑,“有什么问题吗老板?”
“会议报告整理好给我。”迟澈之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张秘书和旁边的总监面面相觑,半晌,总监说:“老板不是谈恋爱了吧……”
“不是一直在恋爱,从来没中断过。”
总监“啧”了一声,“那些叫什么恋爱。”
“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
天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看样子就快要下雨。
迟澈之的心情丝毫不好影响,尤其在大楼外看见那辆雪佛兰的时候,步履轻松得跟放假的中学生一般。
晏归荑从窗口探出头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眉梢微抬,“看到你。”
她别过脸去,“上车。”
他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你确定要做?”
“当然。”
“我家还是你家?”
“嗯……你家吧。”她双手打着方向盘,“迟译也在?”
“怎么,怕他捣乱?”他兀自笑了一声,“他在学校。”
车停在菜市场门口,迟澈之奇怪道:“你怎么找着地儿的?”
晏归荑关上车门,“你忘了?上次给迟译做饭,顺路发现的。”
他点头,“你在这儿买的菜?”
她仔仔细细瞧了他一眼,用一种随时准备嘲讽的态度说:“不要告诉我你只吃进口超市里包装得比点心还精致的有机蔬菜?”
长长的定语十分准确地表达了她的嫌恶,他说:“有机蔬菜有什么不好?”
“自产的也不坏。”
他们的消费观念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迟澈之懒得争论,随着她走进了菜场。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和室内哗啦啦的水流声交错在一起。
“不是这样啊。”
“嗯?”
“你用力一点,就像按摩一样,很简单的。”晏归荑眉头一皱,“你行不行啊?”
迟澈之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悠悠地说:“我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很轻,比平时略低沉些,带有他独特的腔调,十分迷人,如果他说的不是这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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