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晃了晃脑袋,声音有些不连续:“肖越?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肖越听出她有些吃惊的口气,轻轻叹息一声,果然,她当时烧糊涂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也好,至少她的抗拒和害怕,不是因为是他,肖越抬手又摸了一遍她的额头,语气柔和:“饿了吧?我去把粥端过来。”
果然没有再烧起来。
“别动。”肖越按住她手臂的手重了一下,然后起身到了旁边的桌前。
程宥宁低了低头,就看到右手上正在输液,记忆一下上涌,她全身都僵硬起来,头沉得厉害。
肖越回过头就看到程宥宁连唇色都发白,眉头拧了一下,他把碗放下,坐到她**侧,撑着她坐起来,声音柔和轻缓:“宁儿,怎么了?不舒服?”
程宥宁咬着唇,眼眸微闭,也不说话。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拍着她背:“没事了,宁儿,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程宥宁轻轻吸了吸鼻子,左手紧紧揪着**单,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我,我……”
她眉毛都纠在一起,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抬起左手盖住了眼睛。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白恪在她身上肆意****,那种感觉仿佛一条蛇爬满全身,冰凉滑腻,恶心而又令她心悸。
“你没有事,宁儿,你好好的,没有事!”肖越伸手去拉她的手,还是这样,一害怕就捂眼睛,仿佛她捂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以前他调侃她别人是掩耳盗铃,她是遮眼避事,现在看她这么痛苦,才明白,她只是没人能说,没人能依靠,只能自己用这种方式抗过去。
肖越抱着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轻拍她的背,清冽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暖:“宁儿,别怕,我在呢!”
程宥宁抬了抬头,就看到他的侧颜,相比于陆珩,肖越的脸部线条要柔和的多,眉目疏朗,他的眼里流出的光芒也带着眷恋和柔情。只是现在看来有些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看起来没有休息好。
她还好好的?所以是肖越来救了她?
程宥宁的心突然有点涩,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以为现在这种场合,她会像以前一样,因为受了委屈抱着他大哭一场,或者捶着他的胸膛,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来,但是都没有。
她一点这样的冲动都没有!
程宥宁静默了一会儿,最初的恐惧和不知所措渐渐从身体抽离,她轻轻舒了口气,从肖越肩膀上退出来,嘴角勉强弯了一下:“谢谢。”
清淡的口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肖越动作一顿,她从自我折磨的极端突然就平静淡漠的令人不安。
医生怎么说来着?她头部遭到创击有点轻微脑震荡,再加上恐惧的情绪可能会有意识模糊情况,属于正常现象。所以她现在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选择自我保护,连他都要疏远?
肖越没有再靠近,端过粥:“宁儿,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了。”
他说着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她唇边。
程宥宁咬了下唇,抬起左手,有点不自然地笑笑:“我自己来吧,不用——”
“宁儿!”肖越重重叫了她一声。
她抬头,脸上还没消肿,连同眼睛也红彤彤的:“肖先生,真的谢谢你,我自己可以。”
程宥宁看到肖越眉头紧紧拧起,她的心也有些揪,曾经装生病就为了骗肖越喂吃饭的她,现在竟然能在肖越如此主动的照顾的时候选择拒绝,还真是长出息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不是程明远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陆珩是契约结婚?”肖越紧紧盯着她的脸,语气中有些的愤怒但更多的还是自责,他质问她,也像在质问自己,他没有照顾好她,没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她身边。
肖越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她身体还虚弱,该好好休养,可是她的态度实在让他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了,她还想骗他!
果然,他说完,程宥宁就低下了头,她手指紧紧捏着被子,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
“我告诉你怎么样?”久久,她缓缓吐出一句话,平淡的口气仿佛带着无奈,又仿佛带着嘲讽。
如果当初肖越不说分手,她是打算把她不是程明远亲生女儿的事情告诉他的,可是现在再提起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肖越闭了闭眼睛,单手捧着她的侧脸抬起来:“宁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没有办法给你幸福和未来。
程宥宁听着肖越有些哽咽的声音,抿了抿唇:“没有什么对不起,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宁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声音里甚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重新开始?
程宥宁甩了下头躲开他的手,她摇着头:“肖越,你不要这样!”
“宁儿,我说真的,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肖越,”她红着眼睛和他对视,“我不要你来可怜我!”
她伸手去拔右手的针头,肖越一把按住她,声调也提高了:“宁儿,我不是可怜,我是爱你啊!”
我爱你,不管过多久,不管我们相隔多远,我对你的爱一丝一毫都没有变过!肖越说完,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终于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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