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烟逗他,“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朱迪有些无奈,“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偏过去挨着他,吸了吸他颈项处的味道。清清爽爽,很干净的香皂味儿。这动作有些暧昧,比平时亲近了很多,立刻有家长看过来。
朱迪忍耐不住了,伸手抓着她手腕,拉她去外面。
崔明烟就笑,一路笑着出去,笑得他耳朵越来越红。
一直出舞蹈室,进了地下停车场的门,朱迪才放开手。他看着崔明烟,她还在笑,他也只好跟着笑,然后张开双臂抱住她。他热情地亲吻她,柔软的唇,优雅的颈,细白的锁骨和精致的耳垂,久久不放。
她听见心里细微的叹息声,仿佛是屈从。已经太久没触摸过人体的温度,也太久没有被这样热情的对待过。朱迪就是一头年轻的猫,平时倨傲地在她周围缓慢巡视,等到独处却咬着她不放。吻得太深入,她几乎不能呼吸。抗拒地用手推他的肩膀,却被他抓住,控在身后。此时的姿态,她对他是完全敞开的。
直到有车驶过,司机按下喇叭。
朱迪喘息着放开她,两眼闪闪发光。他舔了舔唇,道,“崔老师,你在外面也这样,我怕人家说你勾|引小孩子。”
崔明烟的名声,有些复杂。她的专业能力母庸置疑,但这社会对女人的评价基准却与它无关。车祸后,好几场重量级的演出提前放出换角的消息,网络上各种声音都有。虽然有意识地降低讨论度,但在各种论坛上小道消息喧嚣极了。逐渐地,她的车祸,为什么车祸,以及关于那场毁灭一切的恋爱被频繁的提及。
有人在惋惜,一颗星星的坠落;有人在不明白,既然有匹配的对象,为什么一定坚持不结婚;更多的人却在幸灾乐祸——她只是标新立异,想做风潮的代表人物,没想到画虎成犬。
甚至,她进入这间舞蹈室后也偶尔能听见风凉话——摆出那么厉害的样子,不还是一个普通的舞蹈老师吗?
如果这时候,再来一个绯闻,与年龄差九岁的男子恋爱。
朱迪相信,全部流言的指向,只会是她。
崔明烟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亲,“小朱迪,崔老师一点也不怕。你怕了呀?”
怕?当然怕。他的身体里藏着一座火山,第一次喷发的结果家破人亡;他失望自责,在外面裹上了厚厚一层花岗岩。黑色的岩体将他死死地封住,最好在时间的长河里成为化石。可此时的山崩地裂,直接从岩浆里撕开可怕的巨大裂缝,浓红色的奔流顺着岩缝冲上半天。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再一次咬住了她的唇。
他不怕,但是怕不小心弄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想把文章名字改成《十七年蝉》,会不会文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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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药还吃着吗?”宋楠问朱迪的第一句话。
崔明烟又把朱迪带来见宋楠了,趁着他头晕脑胀之际。他稍有些抗拒,但还是迟疑着进门了。不过,进门之前,他让她在自己家呆着。
崔明烟和宋楠是隔壁邻居。
朱迪坐在宋楠专为病人准备的舒适沙发上,沉默看了她一会儿,“吃了。”
“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她继续问。
他摇头。
朱迪的抑郁症和崔明烟略有不同。崔明烟是突然遭受重创,痛苦无法排解,需要倾诉。她的症状较轻,还没产生身体反应就有医生介入,因此一直控制良好,无需药物帮助。朱迪也是重创,但没有第一时间就医,沉郁的心情得不到排解,直至出现身体反应。燥郁,精神无法集中,轻微的幻听。第一期治疗后持续吃药,稍有好转。
可他不是听话的病人,好久没来了。
“聊聊近况吧。”宋楠说。
朱迪没开口,有点探究地看着她。
她挑眉,“我最近没做美容项目,长相没变。”
“和以前一样,每天去舞蹈室上班,空闲的时候去养老院教跳舞。”他终于开口了,但是极敷衍。
宋楠没插话,等着他继续。
“睡眠很好,没有再做梦了。”
然后,就没了。
“就这些?”宋楠的眼神暗暗用力。
朱迪很坦然,没有任何心虚,点头道,“就这些。”
宋楠觉得有点棘手。
最好的病人,向医生完全敞开内心。痛苦,迷惑,不解,找不到方向,善意和恶意,一切都不会隐瞒。他们了解自己,熟悉自己,能够顺畅而准确地表达自己。普通的病人,他很痛苦,可不知道为何痛苦,更不知如何表达。最难的病人,对医生有防备心理,会下意识的隐瞒,甚至是欺骗。
朱迪就是最难的,他虽然不说假话,但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
“那就谈谈未来几个月的计划和安排,有什么打算吗?”宋楠尽量让语气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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